三楼办公室,秦天和宗田瑾在茶桌边对望而坐,气氛有些沉重。
宗田瑾和那六名士兵都比较熟络,突然出现这种事情,心里不仅难过,还会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恐惧。
如果真的是因为那个果篮,只能说他的撞了大运,居然没有选到带毒的品类。
到现在他都有些心有余悸,从心里面来讲,他从来没想到过这种事会发生在司令部里,要知道这里可是被其他人称之为魔窟的地方,发生投毒事件,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秦天泡好茶,给宗田瑾倒了一杯递过去,宗田瑾也恭敬的双手接过去,喝完微微发烫的茶水,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宗田君看起来还在为投毒的事情感到害怕?”
宗田瑾放下空茶杯,诚恳的点了点头:“当然害怕,长官就不怕吗?”
“我都习惯了,要是生活中不出现点这种意外,我反倒会觉得不正常。”
看着露出微笑的秦天,宗田瑾有些不理解,好奇的询问道:“新京的情况这么危险吗?”
“嗯,关东军刚进入满洲国的时候,危机四伏,我们的人可不敢单独走在街上。”
“啊?”宗田瑾有些难以置信的惊讶道:“白天也不行?”
“那一年多可不分什么白天黑夜,但凡落单,就有牺牲的危险,不过经过这几年的肃清行动,局面已经完全控制在我们的手上,不管是新京还是其他城市,已经没有敌人生存的环境,可以说现在的安全系数非常的高,完全不用担心那种事情会发生。”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现在也是那种危险的环境,那边的安全应该和咱们租界一样吧。”
“还要好上许多,这里毕竟只是租界,关外可是自成体系的国家。”
宗田瑾有些向往的看向一侧的窗户,他来津门已经快五年了,这五年一直待在海光寺这座军营里,就连租界也只能休沐的时候去消费找找乐子。
在他的心里,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可惜现实并不允许,这让他时常感到很沮丧。
听见秦天说国家两个字,这让他想起了自已的家乡,一时间感触颇多,挺直的背脊也不知不觉的瘫软了一些。
“宗田君是想起家乡的樱花了?”
宗田瑾有些含蓄的点点头:“是啊,我已经离开本土快五年了,不仅仅是家乡的樱花,还有父母亲人,以及漂亮的禾子小姐,也不知道她现在嫁人了没有。”
“哈哈哈,看来宗田君也是性情中人啊。”
宗田瑾腼腆的嗯了嗯,似乎有些期待的说道:“要是我回去的时候,禾子小姐已经嫁人那该多好啊。”
“呃...”
这话里的信息量好像有点大,秦天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东洋猴子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你对中毒事件有什么看法?”秦天迅速将话题拉了回来,这个时候才上午,有些爱好什么的还是留到晚上喝酒的时候聊更合适一些。
宗田瑾收回视线,表情也从花痴状变回了严肃认真的样子。
“长官,非常抱歉,让您受到了惊吓,这件事情我应该负主要责任,是我没有对果篮进行检查,因为我的工作疏漏,才出现了这种事情,身为长官的临时秘书,我有渎职的嫌疑,在下难咎其责,还请您惩罚。”
见对方突然变得正经起来,秦天还有些不习惯,连忙摆手道:“这只是偶然事件,和你的工作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认为在司令部出现如此严重的事情非常荒谬吗?”
“长官的意思是...有人在针对您?”
宗田瑾一点即透,很快就想到了关键点,在秦天的引导下迅速怀疑到金碧辉的身上,从而在心里反复审视与这个女人相关的信息,虽然没有说出口,实际上秦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涉及任何机密,秦天也没表现出想打探什么消息的行为,氛围融洽,聊天也很轻松。
一直到中午吃过饭午休之后,陆军医院传来检验结果,那六名侍卫确诊为氰化物中毒,且毒媒介为山楂,下毒方式为最简单的浸泡方式。
也就是说,这个果篮在送来前是清洗过的,可以直接入口,而下毒方式事先就涂抹过毒药,就算用清水再洗一遍,还是会出现中毒。
反倒是香蕉因为有表皮的原因,没有出现这种问题,也有可能是投毒者故意为之。
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就指向了金碧辉,全程和秦天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果篮是金碧辉送来的,在送来之前,她有没有干过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已清楚。
当这个消息传到中村太郎那里时,已经对金碧辉产生怀疑的他并没有马上行动,反之和他之前猜想的那样,只是让武山雄告知了金碧辉这个结果。
以这么长时间和金碧辉深入交流的了解来看,这个女人固然嫌疑最大,恰恰因为她各方面的动机都存在,反而不太可能是始作俑者。
中村太郎也把秦天叫了过去,在安抚秦天的同时,亲自表达了自已的看法和推测。
对此秦天表示理解和赞同,不过还是需要金碧辉对果篮的来源以及整个过程进行全面的解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