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仕进在的时候众人都是客套,表面上的受宠若惊和谄媚对于这些老油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位从哈尔滨调过来的新任厅长一走,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了一种味道,没了之前那么多的逢场作戏,反而多了几分真诚。
“哎哎哎,各位老哥哥们,这位从哈尔滨来的汪厅长是什么意思,一副老好人的做派,以后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我倒是听见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是东北三省地方重要机关的高层都要互相轮换,不光是咱们警察系统,其他方面都是一样,说是不同意调岗就得滚蛋。”
“自打满洲国建立,你们看看上面的那些重要机关,基本上都把副职安排给了东洋人,这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这么一来,不都是被架空了吗?”
“不然怎样,现在这片土地可不是以前了,就连老毛子都退出黑省了,咱们算个屁,还不都是太君说了算。”
“声音小点小点,别让外人给听了去,咱们位置不高,说话小心点。”
“来来来,该吃吃该喝喝,这个地方咱们可消遣不起,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咱们今晚只谈风月,勿论国事,走一个各位局长大人?”
“走一个...”
有人定下了调子,在场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纷纷闭嘴不谈国事,全部该到风花雪月和发财之类的话题上去了。
秦天也在曹旭的引荐下和所有局长打成了一团,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一个个说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至于这些人心里都想的是些什么,是真恭维,还是假奉承,秦天心里一清二楚。
游走在众人之间,酒是越喝越多,关系也越来越融洽,秦天这个油缸里泡大的家伙混在同类之中如鱼得水,几圈酒喝下来给所有人都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虽然也有倚老卖老心胸狭隘见不得人好的人,但在秦天几句恭维和符合时宜的马屁加持之下,对秦天的印象也有了不少改观。
当他们都知道秦天与他们是同一类人之后,嫉妒之心也好,防备之心也好,全部烟消云散,一声声小老弟喊的那叫一个亲热。
酒一喝高,这些人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抽大烟的抽大烟,撩女人的撩女人,搓麻将的搓麻将,爆粗口的爆粗口,光膀子的光膀子。
若是外人见到这一幕,如果不去看那些挂在墙上的制服,绝对猜不到这些人会是掌管着新京市区治安的大老爷,只会觉得这些人比起深山里的绺子还不如。
与局长大人们的粗鲁不一样,此时已经回到天香园的高潜义心情非常不错。
吃完饭喝完酒,三姨太和另外两个快要成为姨太太的美女已经上了麻将桌,高司令满脸通红的和三个美人儿卖了个关子并没有迅速上牌桌。
而是走到挂衣服的地方从内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袋,一边满足的听着美人们的催促,一边得意的掂着手里的锦袋,表情玩味道:“今儿个碰见了一傻子,老子又不认识他,白白给我送了一袋子好东西,也算你们仨姐妹有福气,今晚谁哄的爷开心了,爷就赏你们一个宝贝。”
三姨太和两个小姐妹停下娇媚的催促声,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高潜义手里不断抛到空中的锦袋。
“司令,您别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一个普通的布袋子,能装下什么好宝贝。”
“就是啊爷,您别不是上当被人哄了吧,如果是宝贝,会这么随意的用个烂大街的破锦袋?”
“老爷,我们哪天没哄您开心了,可您要是拿着破烂玩意儿骗我们没有见识,咱们仨姐妹可是一条心,晚上您一个都别想碰。”
高潜义一脸得意的走到牌桌前,将锦袋的绳子打开,哗啦啦一阵金鸣之声响起,十六枚金灿灿的金币掉落在牌桌上蹦跶个不停。
女人一见到金子,就跟见着骨头的狗,怎么拽,都拽不走。
随着一阵金光闪烁,三个美人儿疯了似的抢了起来,以至于牌桌上早已码好的牌散落了一地,好几枚金币也跟着滚落到地面上。
三女此时根本不顾形象,几乎同时扑倒在地上去挣抢掉落的金币。
高潜义看着趴在地上翘着屁股扭来扭去的女人们大笑不止,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紧紧盯着旗袍的开叉口来回欣赏,脸上的更是肥肉颤动不已,那副猪哥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三姨太刚好趴在高潜义的旁边,看着翘起的肥臀,高潜义忍不住拍了一巴掌上去,惹得三姨太娇哼连连。
没一会儿,当最后一枚金币落入三姨太的手里,三人才狼狈的坐回道牌桌旁。
高潜义从三姨太手里拿过来一枚金币,在牌桌上晃了晃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年纪最轻的美女脱口而出:“金币啊。”
高潜义看向三姨太问道:“你说呢?”
三姨太到底是唱戏的戏子出身,知道一些历史典故,不太确定的说道:“这是前朝光绪年间广东铸造的金币,库平一两,也就是说含金一两,我以前在梨园唱戏的时候听说过这种金币,只是从来没见过。”
高潜义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这十六枚金币叫做双龙寿币,是广东巡抚刚毅在慈禧六十大寿时进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