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陈峰冷笑了一声,“那份文件是你们起草的,字也是你们先签的。”
“我同意跟你们断绝关系,你们急什么啊?”
“我……我……”
陈立强“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他告诉陈峰,签下那份文件的作用仅限于威胁,他和王亚琴并不是真想将陈峰逐出家门?
“老陈,别跟他废话。”
王亚琴手上拿着戒尺,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他这是欠管教了,打上一顿就好了。”
说完,她就抡圆胳膊,朝着陈峰拍了过去。
“啪!”
陈峰一闪身,从侧面握住了戒尺,“王亚琴,你已经没有打我的资格了。”
“你放屁!”
王亚琴怒吼道:“娘打儿子,天经地义!”
“儿子?”
陈峰挑了挑剑眉,“且不提我和你们断绝了关系,就算是之前,我在你们眼中,也从来不是儿子。”
“刚被你们接回来的时候,我欣喜若狂,就像一个渴了许久的沙漠旅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遇到了甘霖。”
“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觉得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沾染了一身坏毛病,不肯承认找到了亲生骨肉,生怕我会给你们丢人。”
“我左脚迈进家门,你们说我不懂礼数,我右脚迈进家门,你们说我没有教养。”
“我喝水用过的水杯、吃饭用过的碗筷,你们连碰都不愿意碰,甚至,你们吃饭的时候都不让我上桌,因为你们觉得我脏。”
“我包揽了所有家务,用自己攒下的钱给你们买礼物,三更半夜给你们做宵夜,只求你们能多看我一眼。”
“结果,你们却视如粪土、弃若敝履。”
“就这,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你们的儿子?”
“什么时候,你们把我当过儿子?”
王亚琴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向来逆来顺受的陈峰竟敢接住戒尺?
还仿佛变了一个人,连珠炮一般列举全家的种种恶行?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陈峰吗?
“逆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陈立强上前一脚,将陈峰踹翻在地。
“你想断绝跟家里的关系是吧?”
“行!”
“替浩然顶了罪,你就和我陈家再无关系。”
陈峰先是缓缓站起了身,接着,就用看弱智一样的目光看向了陈立强。
“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我都跟家里再无瓜葛了,你还想着让我替陈浩然顶罪?”
“也对,在你们心中,陈浩然才是你们的亲儿子,而我,只是一条潦草野狗。”
“用野狗的人生换亲儿子的清白,这笔买卖,很划算!”
陈立强翻了个白眼,“少说废话,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意听从我们的吩咐?”
“不愿意。”
陈峰果断摇头。
“陈浩然是你的弟弟!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坐牢?”
“他不会坐牢的。”
陈峰淡淡道:“你不是有钱吗?可以用钱和那名女生的家长私了。”
“当然了,那名女生的家长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还真不是陈峰胡说。
陈立强经营着一家中等规模的超市,收入可观,陈家虽然算不上什么豪门,但也属于地地道道的中产阶级。
而根据陈峰的前世记忆,那名女生的家长确实要了个天价,甚至,还和陈家签订了一份分期赔款的协议。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了超市的资金链断裂,陈家的经济条件越来越差。
后来,陈家上下都把家道中落的责任算在了陈峰头上,要求他把几乎所有的工资上缴。
陈立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
听到陈峰让他用钱摆平麻烦,哪里还能受得了?
“你妈说的没错,你真是欠管教了!”
陈立强边说边解下腰带,狠狠抽向了陈峰。
本来,陈峰可以轻松躲开,但他却站在原地,不躲也不挡。
“砰!”
腰带的扣头和陈峰的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
顷刻间,血流如注!
见状,陈立强神色一怔。
他没想到自己能把陈峰抽得满头是血。
“亚琴,快找绷带,打120!”
“不用了。”
陈峰抬起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当年生下我的时候,王亚琴也流血了吧?”
“这些,算我还给你们的。”
“另外,我在陈家住了三年,按照每天30块的生活费标准,我应该欠你们3万多块钱,我比较大度,就当欠你们4万。”
“再加上高中三年的学费、书本费、资料费,也算四万。”
“总共八万块,一年之内,我一定还给你们。”
陈立强没有理会陈峰,而是转头对着吓傻了的王亚琴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打120!”
其实,陈峰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