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
暗格不大,白质从里面钻出来后又挤压到伤口,渗出了不少鲜血。
但他顾不上处理,紧张的挑起车帘看着马车后面,像是受惊的狼崽子,警觉又敌意的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白公子,你不用这么紧张,没事了,詹喜已经查过马车,不会再来了,喝杯热茶吧。”顾飒安抚的递过来一盏热茶。
白质却直摇头:“你不会明白我母亲的掌控欲,她绝对不会允许我离开她的手掌心,一旦詹喜回去告诉他没有找到我,她定然会亲自出马的!”
顿了下,看着手中的热茶。
“恕我冒昧,就算你有军侯府庇护,她知道你偷走了我,也会对你动手的!她就是个疯子!”
“……你是你母亲的儿子,还是她的玩具?”顾飒听的皱眉:“怎么感觉她对你不像是母亲那样的疼爱,而是……”
若不是之前亲耳听到白夫人和儿子的对话,顾飒怎么都无法相信,一个母亲会那样对自己的骨肉。
白质笑了,笑容里透着嘲讽和苦涩:“并不是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
想到之前的事,颔首道:“多谢你救我出来。”
“先不说这个了,我家里有些宅子,空着的不少,我让人送你去那边休息,至于其他的,我们有时间再聊。”
顾飒并没有急着追问,而是选了个没人的地方,让白质下车。
姜起早就在那边安排好了接应的马车,并且亲自将他送到一个农家小院中。
“这里有干粮和水,还有治外伤的药,晚些时候,小夫人会过来,你看一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提。”
姜起留下了生活用品,又留下了一些银钱,并且在周围安插了侍卫暗中保护。
小夫人亲自设计偷出来的人,肯定意义非常,可不能有事!
——
“嘭!”
“哗啦!”
“……”
东西一件接一件的砸在地上,白夫人发疯一般的暴跳如雷,将看到的,能搬动的砸了个稀巴烂。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交代?没找到……三个字就打发我了!”
詹喜和侍卫们跪了一地,没人敢吱声。
今天早上,伺候白质的小丫鬟叫他起床换药,却发现怎么叫屋子里都没反应。
等她叫了人过来,强行开门之后才发现,大公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们都知道白夫人对儿子的疯批掌控欲,开始的时候还没敢告诉她,只是暗中偷偷摸摸的找。
等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人,他们才意识到不对,才敢将消息告知白夫人。
果不其然,听到消息的白夫人当初就杀了伺候的小丫鬟,然后就是命令所有人掘地三尺的找人。
甚至于没有走远的军侯府马车,都让他们找借口搜查了一遍。
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大公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很突兀的消失了。
“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他又不是苍蝇蚊子,挥挥翅膀飞走了,你们看不到,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得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出去,你们会看不到吗?”
白夫人怒吼着掀翻了桌子,气急败坏的踢飞了地上的东西。
“而且,他有伤,有伤啊……他那么重的伤,就算敞开大门让他走,他都不能走出去,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不见,你们却说没看到,还说找不到……难道他化成水,消失了不成!”
有伤?
血!
血腥味!
詹喜的神色蓦然一变。
想起来了!
他当时借机查看军侯府马车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若有所思的血腥味。
只是当时他只顾着寻找大公子那么一个大活人,从而疏忽了血腥味。
如今想来……
难道,大公子当时就躲在军侯府的马车里?
该死!
他刚要告诉白夫人,可是在看到女人歇斯底里的样子时,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不能说!
这件事且不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人在军侯府的手中,他能要回来吗?
不能!
而且,白夫人还会将办事不力的罪责,强行压在他的头上。
到那时……
那惨烈的结果,想想都可怕!
“找,给我找,给我悬赏,巨额悬赏,找!”白夫人的眼神越来越亢奋,黝黑中透出诡异的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个死人,也要把他的尸体给我找回来!”
只要那个逆子回来,死活不论!
——
君夙折迎着阳光,一边看着里面的伏羲阵阵法图,一边在纸上勾勾画画。
魏辽蹲在他身后,时不时的歪着头,瞄一眼,再看看画出来的效果图。
“我说,师弟,你行不行?”
“要不,你来?”
“我,来不了,但是你画的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哪不对了?”
“你看这边,从我这里看去,这边点好像不是丁卯线的……”
魏辽一边说,一边顶上君夙折的后背,脸颊与师弟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