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特助，你开了这么久的车，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我晚上还要赶回去的。”艾小纨焦躁不安的坐在位置上，这一刻，她有一些犹豫。

话音刚落，陆启风刚想说话，面前的俞护士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拉着艾小纨的手，浑身都颤抖起来，“对……对不起，都是我做错了，是我一时贪念才会害了你的母亲。”

艾小纨不说话，艰涩的吞了一下唾液，不动声色的抽出手。

她想，下一秒就可能会听到让她觉得很崩溃的事，可人虽是矛盾的，她还是想知道关于自己母亲的一切，不管是好还是不好。

陆启风站在一旁，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艰难地开口说道，“艾小姐，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你如果真的觉得对我有愧疚，就把所有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你告诉我是不是李月茹下得手？我记得你当初就是你照顾我的妈妈，所以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艾小纨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快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俞护士微微一愣，双手快速的搓着，摇摇头，掩面哭起来。

陆启风走到艾小纨身边，思索了一下说道，“艾小姐，您坐下来听俞护士给你说吧。”

艾小纨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因为大致的事情她其实都能够猜的差不多了，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她并不觉得这样的激动是有问题的。

可是现在她想要一个人说实话就必须先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闭了闭眼睛，走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单手扶额，额头上已经蔓延开了很多的汗珠。

俞护士见她的情绪冷静下来，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说道，“我知道，我这辈子做了很多罪孽的事，现在我愿意什么都告诉你，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让自己心里好过点。”

艾小纨不说话，一直闭着眼睛。

俞护士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时候你母亲进医院是我护理的她，当时你母亲跟李月茹还是闺蜜，专门挑的我照顾你母亲，我那时候缺钱，遇到你们有钱人自然也是乐意照顾的。”

“那时候就已经谈妥了价格，每个月可以给我近上万的工资，我那时候家里困难，我是个单身妈妈带着得了病的孩子……”

“说重点。”

艾小纨完全没了耐心，似乎感受到她接下来要说的事，人也越发的焦虑起来，只是更好的克制住自己要淡定。

“我那时候没钱，是李月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让我拔掉的输液管跟氧气管，我，我也没办法……”

俞护士说着整个人护住头，愧疚的别开脸不敢再去看艾小纨，蹲在地上哭起来，“对不起，我知道我有罪，但是我拿钱也是为了治病，我没办法，我也遭到报应了，都是我的错，全是因为我。”

艾小纨坐在木椅上，木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她的拳头紧握着狠狠的捏住，不自觉的扣着木头做的桌面浑身都颤抖起来。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现在看起来更是苍白的厉害，哑声开口，“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艾小姐，会出这些事就是因为我的原因。”俞护士依旧跪在地上，“如果我当年不拿着这个钱做这种事，也许，也许你母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我也真的遭到报应了。”

“之前拿钱就是为了救我儿子的命，现在我儿子也不在了，我也只能住在这个落魄的小茅屋里。”

“我知道那个女人放不过我，她这些年也一直在找我，想把我找出去，封了我的口！”俞护士说着想起当年做的错事，想起那件事以后李月茹托人一直在找她！

如果不是她及时离开炎州城，现在恐怕也是没了性命。

艾小纨现在自然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果然这件事跟李月茹脱不了关系，只是借着别人的手做事而已。

难道人性就是这样么？当年自己的母亲对她真的不差。

“对不起，我现在年纪大了，我想赎罪了，所以才想要找到你当面告诉你这些事，我知道对你很残忍，可是如果不是我也会是别人的。”

俞护士擦干自己的泪水，拉住艾小纨的裤脚，说道，“是李月茹拿我的儿子要挟我，所以我才……”

“可是如果不是薄氏的人查到这里，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艾小纨深吸了一口气，冷情的撇开了她的手，睁开眼，强忍住自己的泪水，“你如果对这件事愧疚，你早就自首去了，如果你对这件事愧疚，早就来找我了，可是你没有，是事情摊在了你头上，你才出现的！”

她几乎是还能冷静的说出这些话，“俞护士是吧？我刚才在车上看过你的资料，你确实出身不好，一个人带着一个身体不好的儿子，可是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我同情你什么呢？”

同情她的经历，然后让她去原谅她么？

不可能。

“我——”

“你儿子的命是命，我妈的呢？难道就不是了么？如果你早点说，我就可以挽救我母亲的命，我外婆也不会成了植物人！”

艾小纨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性惨淡，可她觉得总归是有好人的，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