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最高指挥处。
萧远的帅位并不在东北关,而是在前线附近,以便于纵观整个战线战局。
此时,乌骨山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萧远正在低头看着沙盘,将代表秦军的黑色小旗挪动了一下,又指了指砂碑要塞与塞斯城之间的地方:“莱森要不了多久就该撤退了,你觉得,咱们有阻击的必要吗。”
他身边还站着贾攸,闻言说道:“臣以为,砂碑之后,地势平坦,并无险道峻岭,而莱森可以从多个方向撤回塞斯城,且卫庆部已经激战一天一夜,强行阻击的话,恐无甚意义。”
“恩,此言在理,那便不浪费这个时间了。”萧远当即决断:
“给东北关传令,向乌骨输送兵力及粮草军械。”
“告诉徐荣和张大山,让他们继续攻打砂碑要塞,莱森得知乌骨已丢必将撤退,届时该追杀追杀,不要让其那么轻松的逃离。”
“同时,给宁战传令,让其率部向塞斯城方向佯动,威慑莱森,让其不要冲动,塞斯城非我军之目标,作疑兵即可。”
“卫庆驻守乌骨。”
“南疆兵一部,集合砂碑方向,协助徐荣及张大山部,救护及清理战场。”
他接连下令,军机营在旁一一记下,等说完之后,陈敬亦开始复述一遍,以确保军令无误。
萧远听着其复述,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点点头道:“去传令吧。”
“诺!”后者抱拳离去。
夜幕降临,鬼军砂碑要塞。
莱森在这里布置了重兵,亲自指挥,他本人也有着绝对的信心,更欲在此地破掉秦军的攻势,随后反打东北关。
想法是好的,但鬼军在战场上根本就打不过秦军,要不是防守优势,恐怕早就溃败了。
虽然被现实打脸,可莱森并没有泄气,在地图前说道:“我军勇士,坚守砂碑,秦军久战不下,打的头破血流,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疲惫之师,届时,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
说着还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这里,这里,待秦军疲软、无力再战的时候,我们就可再从乌骨山抽调部分兵力,以西线斜上,直插秦军的腰部......”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却传来了慌张的大叫:“报~~~~”
莱森下意识停止谋划,几名鬼将也都向外看去。
一名士兵急匆匆跑了进来,噗通跪地,颤声说道:“不好了将军!乌...乌骨山丢了!秦军已占领那里,勇士们都战死了...”
鬼军的情报就算再落后,这个时候也该收到消息了。
莱森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此地乃天险,丢了哪里,都不可能丢了乌骨山!且那里有我军近三万勇士!坚守关隘即可,就算来十几万秦军,又为之奈何!”
“秦...秦军是从南线战场突破的。”士兵强自镇定道:“据报,秦军攻破南线后,卫庆率部迂回至乌骨以东,闪击东门,我军防守不及,被秦军左右夹击,继...继而大败!”
“废物!都是废物!怎会让秦军绕至东门!”
“南线的将领是猪吗!”
莱森听完,再忍不住怒火,发泄似的一把掀翻了帅案,上面的茶杯等物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报信的士兵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脑袋一低。
这时候,其他鬼将也都躁动起来。
大家都明白,这种军情若不属实,是绝不可能汇报到主帅这里的。
有人脸色变幻不定。
有人不知所措。
有人急的与旁边交流:“这可怎么办啊...”
莱森则是深吸了口气,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并没有理会周围的惊慌,而是一指士兵,厉声说道:“快去再探!密切关注乌骨山秦军动向!及时来报!”
“是!”士兵如获大赦,生怕被其迁怒,领命之后飞快离去。
此时众人已顾不得地上的狼藉,副将第一个站了出来:“将军,乌骨山和南线丢了,我军已无策应之地,且秦军极有可能会从乌骨运兵进攻塞斯城,当早作决断啊。”
“是啊将军,现在前线还在恶战,我军主力被牵制于此,若秦军由乌骨大范围进军突破,后果不堪设想。”另有人道。
“为今之局,最好是将主力部队撤回塞斯城,再作下一步打算。”
“可要塞还在大战,若无主力重兵防守,秦军恐怕还要突破砂碑。”
“砂碑和塞斯城孰轻孰重?你是想要两地皆失吗?”
众鬼将七嘴八舌,可以看出来都已经慌了。
萧远看不上塞斯城,认为并非战略之地,但于鬼军而言,那里可比一个小小的砂碑据点要重要的多。
“好了!都不要吵了!”本就恼火滔天的莱森怒喝出声,等场面安静后,他立即说道:“事已至此,不可置塞斯城于不顾,更不能让后方陷入危险之地!”
“因此我意,主力部队撤回塞斯城,至于砂碑要塞,能守则守,不能守...也只能如此了!”
“可是将军,我们如果突然撤了,那前线正在坚守的勇士们怎么办。”另有人道,这就相当于前面还在打,大营却偷偷跑路了。
莱森没有回答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