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同伴受刑,陈敬浑身似乎都在轻微缠斗着。
可他没有办法,昔日儿时的玩伴为了保护他这个最高机密,已经选择了赴死,他不能再有任何破绽,否则,两人都会死,等于白白牺牲。
酷刑不知道进行了多久,韩风已经再次昏迷了过去。
陈敬微红的双眼业已恢复,他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拿着刑具的右手颤抖着,暗暗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这才转过身:“这家伙的骨头很硬,不肯透露任何消息,酷刑之下,已经昏迷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刚刚用刑,慕容红叶全程都看在眼里,对陈敬的疑虑已经打消了不少,闻言冷笑了一声:“哼,骨头很硬?在司礼营手里,就没有硬骨头!”
说着话,他也再次朝狱卒示意:“弄醒!继续审!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巴!”
“诺!”狱卒会意,刚提来冷水,却被陈敬拦住了:“且慢。”
他面向慕容红叶,正色说道:“大人,疑犯今日酷刑不止,已昏迷了两次,若再这么下去,恐有性命之忧,一旦人死了,可就什么线索都没了。以卑职愚见,不如缓一缓,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提议是非常合理的,慕容红叶稍加考虑,便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他可不能死,那就暂缓用刑,叫医官过来,先保住他的性命,明日再审。”
“大人英明。”陈敬拱手弯腰。
审问暂时停止,对陈敬今天的表现,慕容红叶似乎很满意,两人边往外走,他边说道:“陈敬啊,你说这秦军,都不怕死吗?韩风只要肯开口,我们保他荣华富贵,可他却硬是抗了两次昏迷,却始终不肯开口,令人费解啊。”
陈敬道:“这个......卑职也不明白,不过听说,当初秦地苦寒,塞北风雪,秦军食草而战,才大败西戎,可见其虎狼啊。”
“恩,秦军确实不好对付啊。”慕容红叶点了点头,又话锋一转:“对了,最近我军历蔡州之败,多人心惶惶,你们身处司礼营,不会也有此忧虑吧。”
陈敬脸色一正:“大人何出此言,从卑职进入司礼营的那一刻起,就已下定了决心,至死为国效命!就算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说得好!”慕容红叶大悦,道:“陈敬啊,你放心,就算我大灵此次战败,也还有东部辽阔的疆域,加之数不清的金银,随时都能东山再起!只要你好好干,本官是不会亏待你的。”
“是!多谢大人栽培!”陈敬表现出一副极为兴奋的模样。
对此,慕容红叶相当满意,不由再次点了点头,“走吧,你不是爱点酒吗,陪本官喝上两杯,这几天里,只要能撬开韩风的嘴巴,便是一个大功劳。”
“请大人放心,卑职定会全力以赴,想尽一切办法。”陈敬恭敬说着,亦连忙伸手:“大人请。”
当天晚饭,陈敬是和慕容红叶在一起的,至晚间,后者醉酒休息,他也独自一人去了趟地牢。
他是负责审问韩风的,见到他,几名狱卒也立即拱手弯腰。
“怎么样了?疑犯可曾苏醒。”陈敬似乎喝了不少酒,说话的同时,还打了个酒嗝。
一名狱卒回到:“大人放心,已无性命之忧。”
“恩。”陈敬点了点头,“尔等应当明白,这个人可不能死。”
说完,亦随意摆了摆手:“事关机密,你们且退下,我要单独审问。”
“是。”众狱卒齐齐施礼。
很快,地牢中就只剩下陈敬和绑在刑架上的韩风,他醉酒的状态也立即消失不见,随后左右看了看,快步上前,低声喊道:“韩兄,韩兄......”
他语气满是焦急关切,此时卸下伪装,看着儿时玩伴如此模样,更是眼眶一红,眼泪滴滴掉落。
听出他的声音,韩风先是痛苦呻吟了一声,接着缓缓抬头,咧嘴一笑:“陈兄,你来了......”
“韩兄......”陈敬看着他受刑的伤痕和满身血迹,颤抖着声音道:“这,这都是我下的手啊......”
“不,你必须这么做,否则,慕容红叶会怀疑你的。”韩风强撑着说道:“他让你亲自审问,就是在试探你,你不能有任何破绽,否则,我等努力,尽皆白费。”
“可这,可这。”陈敬已泣不成声。
“哭什么。”韩风强笑了笑:“我记得,从小到大,你从来不掉眼泪,就算被我抢了弹弓......”
“兄弟,别说了,我马上带你走,我们一起想办法杀出去!”陈敬狠狠一抹眼泪,说着话,就要去打开铁链。
“住手!”韩风止住了他,急道:“你想大家都白白牺牲吗!”
“可是,可是。”陈敬心乱如麻。
韩风道:“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为了大秦,我甘愿如此。可你,不能违抗命令,更不能因一时冲动,而误了大局。”
“活下去,我们在灵国的军情,靠你了......”
说完这些之后,韩风因伤势原因,歇了几口气,这才又道:“司礼营的手段,你我都知道,再这样下去,我担心自己会坚持不住,你也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