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州得失,是有影响,但影响不了全局,可若全军战死在这里,就是亡国。”
听闻此话,灵王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再次陷入了沉默。
程平有一点说的是对的,那就是瑞州比蔡州更重要。
灵军在蔡州的局势,已经非常被动了,完全做不到任何的反击措施,最多也就是多守那么几日,难有作为。
不如保存兵力,跳出这个困毙的局面,在瑞州重新制定战术,说不定,还有迂回求胜的可能。
可要将蔡州就这么拱手让人,实在让灵王难以接受。
这时候,又一名谋士站了出来,施礼说道:“既然陛下不想放弃蔡州,那以臣之见,不如抽调东镜驻守的十万部队,紧急支援。届时,蔡州兵力足够,两翼又能守住的话,即可完成黄老将军之前的防线部署,在这里与秦军进行长期对峙。”
谋士口中的东镜,乃东胡部落,当初秦灵消灭外患,与秦国西疆一样,灵王在那里是留有十万驻军的。
可听完这个建议,灵王却露出了浓浓的忧虑:“你说的好听,抽调东镜部队,可东胡未稳,驻军一旦离开,胡虏难免再起乱心,届时,倘有外族之祸,如何是好。”
“这。”谋士犹豫了一下,试探性道:“东胡战乱,已被戡平,料想,胡人不敢再作造次。”
“可你能确保这个可能性吗。”灵王看向了他。
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谋士哪敢断言,咽了口唾沫道:“这,臣不敢。”
“那又何必多言。”灵王道:“朕,虽然兵败于秦王,但外族之祸,绝不能因灵国而起,只要朕还在,胡虏就休想踏入中原一步!这是朕的底线。”
“是,是臣失言......”那谋士连忙施礼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陛下圣明!”程平则是正色说了一句,亦更加坚定了自己跟随灵王的理想。
灵王虽然已经年迈,更是个老狐狸,可他护佑华夏之心,是毋庸置疑的。
从其言语中,亦可看出来,就算兵败在蔡州,他也不愿去动镇守外敌的驻军。
这场议事已经进行了很久,灵王最终还是看向了程平,悠悠说道:“先让黄祖守一阵子吧,调动两翼这件事,朕需要三思,退让蔡州这件事,朕更需要三思。”
“是,微臣明白。”程平抬头,恍惚间,感觉灵王像是老了好几岁。
“那你们先下去吧,朕有些累了。”他又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众人施礼告退。
蔡州攻防战。
城防上,到处都是甲胄摩擦声和步军跑进声,夹杂着灵军将领的喊喝:“快!快!”
大批大批的士兵,顶着乱箭,紧急接防,哪处防线有危,出现空缺,马上就会被替补。
在这种情况下,任伱秦军再勇,想一次攻下来,根本就不可能。
身处士兵角度,乱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和惨嚎会在耳边一直响起,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心理。
油坛的爆裂,火油四射,团团火光,轰砸在城关各处,照亮了夜空。
往下看下,城门之外,火把通明,人头攒动,数不清的秦军弓弩手在竖盾掩护下,不时朝上放箭,另有大批秦军,合力推着攻城车,狠狠撞击着城门。
每每一击,高大厚重的城门都会一阵颤动,门内,不仅有十几根粗大的木桩,更有着大批的灵军士卒,以身体顶着城门。
攻城的前线,卫庆正手持战剑,不断嘶吼大喝,指挥作战。
他身为主将,处在绝对危险的位置,身先士卒,其部将士,自是奋勇直前。
前赴后继的秦军士卒还在不断攀爬云梯,夜幕之下,带着火光的箭矢在上空来回劲射,这一场夜战,其惨烈程度,较之白天,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的黄祖,已经回到了战场,看着秦军凶狠的攻势,听着漫天的喊杀声,他的脸色别提有多凝重了。
可以想象,蔡州只四万兵力,照这么打下去,日夜不停,他承诺的十天半月都未必能够实现。
身边偏将说道:“此次夜攻,为秦国八骁将之一的卫庆,其人打仗凶狠,作风果断,听说,秦王曾赞其无坚不陷,国之良将,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黄祖闻言,深吸了口气,他并不担心今晚,而是幽幽说道:“秦军如此攻势,倘若八骁将轮番上阵,我们又能守住多久呢......”
偏将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可又无法开口。
这是信心问题。
大战持续,一整晚的喊杀声直到天色放亮才宣告停止,一天一夜的恶战,这时候的灵军,兵力折损已经超过了五千人。
可卫庆刚收兵,还没等灵军喘气,秦军的第二轮攻势又到了!
和黄祖猜想的一样,这一次,同样为八骁将之一的宁战,上来招呼都没打,直接就展开了犀利的强攻。
更是于攻城第一线,将战剑猛的插在了地上,朝其下将领厉声说道:“告诉所有攻城之将士!有退过此剑者,立斩不赦!”
秦国八骁将,一个比一个狠,恶仗、硬仗,打的一个比一个多,在这种攻势之下,蔡州的情况是可以想象的。
黄祖一夜未眠,其副将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