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内部出现问题。
吕常的话,使楚王疑心大起,眉头皱的也更深了。
他微微眯眼,片刻后,才阴沉沉的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吕常偷偷察言观色,连忙弯腰施礼:“是,微臣告退。”
等其走后,楚王不由深吸了口气,心思百转,继而扬声喊道:“来人。”
殿外侍从入内,恭敬施礼。
“去叫姜汌过来。”
姜汌,黑旗营首领,策划过多次暗杀行动,亦为楚王秘密扫除不少障碍。
第二天,崔济府。
大批黑旗营人员强行闯入,于庭院中分列两边,个个腰挂战刀。
不多时,姜汌迈步走来,听闻动静的崔济也刚好赶了过来,见此情形,那是忍不住伸手一指:
“姜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汌面无表情,稍稍侧身,“奉王令,特来请崔大人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崔济心中一沉,下意识环视了一下左右情形,两边站着的,都是黑旗营人员。
“请!”姜汌再次出声。
“这,这……”后者咽了口唾沫,心里明白,不走也不行了。
等将其带走后,姜汌又朝一名头目示意了一下,后者会意,当即一挥手,大批黑旗营人员迅速涌入了府内各处……
又过一日,楚国王宫书房。
崔济被带了过来,见到楚王,他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那是慌忙跪地,激动的说道:“大王,臣无端被黑旗营逮捕,您可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楚王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就此说什么,而是随手拿起了王案的一封书信,扔到了地,“这是黑旗营从崔大人书房搜出来的,解释一下吧。”
书信被扔到了身前,崔济先是一愣,接着疑惑拾起,展开大致扫了一眼。
信中的内容,是他很早之前与贾攸的通信,只是一些平常的问候,并无特别之处。
看完之后,崔济也是连忙说道:“大王,这,这只是很早之前的书信,微臣何罪之有啊。”
“对方何人?乃秦王麾下重要谋士,今秦楚交兵,你身为我楚国大臣,与敌通信,意欲何为!?”楚王质问。
崔济跪在下面,拿着书信,顿时就急了:“大王明察,此信距今,已有数年之久,臣之忠心,更是天地可鉴!”
“那这些呢!?”楚王又将桌案其他信件拿了起来。
崔济解释道:“臣少年之时,曾在徽州求学,结识贾攸,之间确实有些友谊,如今各为其主,自然一生效忠君!这些书信,都是很久之前的了,且信中多为家长里短。”
这些信的内容确实是没有问题的,可楚王却凝声说道:“可谁又知道,你们之间,近来是否有过密信。”
“大王啊,若臣真的通敌,又岂会留下这些书信啊,大王万不可被奸臣挑拨啊。”这时候,崔济也意识到恐怕被人告了刁状。
不过他这话说出来,确实让楚王顿了一下,可很快,楚王又冷声说道:“崔济!就算书信一事,你勉强可以自圆其说,但你身为臣子,私下非议本王,该当何罪!”
“这,这,臣一片赤诚,大王何出此言啊。”崔济急道。
“你放弃襄阳、退守长江之谏言,未经采纳,是否有说过本王昏庸,不及秦王十之一二!?”楚王阴沉着脸。
听到这话,崔济顿时有些慌了:“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这完全是污蔑微臣,空穴来风啊大王。”
“你还敢狡辩!”楚王大怒:“你平常就多有牢骚,但有不如意之处,便私下对本王说三道四,以为本王不知吗!”
“微臣冤枉……”崔济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连忙叩首,以头触地,屁股高撅。
“哼!”楚王怒气不减:“你的策略,只要不被采纳,就多有怨言!真以为我楚国少了你就不行吗!”
楚王可不是什么胸襟大度之人,有臣子胆敢非议他,这绝对是他不能容忍的,恼怒过后,也是一扬声道:“来人!将崔济给我押下去,打入大牢!”
“诺!”殿外侍卫立即入内,一左一右,拉起地的崔济就走。
后者自然开始大声叫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大王听信小人谗言,弃忠良不用,有失明君所为”
他的叫喊渐渐远去,可听在楚王耳朵里,无疑是又被气的不轻,那是忍不住将竹简扔到了地,“竖子无礼,狂悖可恨!”
这如果放在其他人身,恐怕楚王早就将其砍了,亦说明了崔济在楚国,身份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另一边。
江陵以万余兵力,数日血战,最终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被秦军攻破。
城头,看着左右城防全面沦陷,吴军士卒所剩不多,正边打边退,形势已不可逆转,俞方手提战剑,忍不住仰天而叹:
“孤城困守,援军无望,非俞方之过啊……”
叹息完,他也低头看了看战剑,接着一闭眼,横在了自己脖颈,狠狠拉了下去。
鲜血溅洒,战剑掉地。
俞方虽然没什么名气,也有些谨小慎微,但身为一名将领,能守战至此,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