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
吴国史官则是位于大厅末尾处,身前置有一案,正展开竹简,拿起毛笔,快速写了下去。
愣神过后,严睢最先反应了过来,当场恼羞成怒,猛的站起了身,厉声质问道:
“吴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吴王摆了摆手,笑呵呵道:“先生不要激动嘛,本王只是想充实一下史料而已。”
“四王集会,酒宴之上,饮酒之事,何至载于史册!”严睢继续发问。
“毕竟关乎君王,事无大小,能记则记嘛。”吴王道:“何况我吴国史册,向来据实,断无虚假。”
“何为据实!什么叫不敢悖忤!殿下岂非自欺欺人!”严睢怒不可遏。
“那就要看先生怎么理解了,本王请秦王自罚三杯,这是事实吧?”吴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这完全是在以文字曲意,想占这个口头便宜,就像生活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不屑一顾,懒得理他,对方却到处言说,你是怕了他。便是这个感觉。
灵、楚二王看戏。
没等严睢再说什么,许虎已怒喝出声:“大胆!小小吴君!安敢羞辱我王!”
怒喝之下,亦挺身而起,手按腰间剑柄,作势就要拔剑。
“匹夫放肆!”吴国那边,上将向陌同样怒目圆睁,跨步上前,护住了吴王。
随着他二人的动作,双方瞬间剑拔弩张。
萧远就在许虎旁边,见状按住了他拔剑的右手,稍稍示意了一下。
“大王!”后者还心有不甘,在其心里,辱自己可以,但辱萧远,他是会拼命的!
“不必计较。”萧远拍了拍他的右手,示意他放松,继而转向吴王,笑眯眯道:“既吴王认为,此事当记,那也无妨,记便是了。”
“可是大王……”许虎和严睢都急了。
萧远抬手打断了二人,再次朝众人说道:“都干什么呢?这酒喝的,都喝出刀剑来了?”
本以为,他会受气难堪,没想到竟如此大度,这并非吴王所想,只能是朝向陌摆了摆手:“退下。”
“诺!”后者一抱拳,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见状,灵王则是趁势打了个哈哈,端杯说道:“来来来,小事不必介怀,大家同饮一杯……”
对于此事,萧远其实是觉得吴王有些可笑的,因为这根本毫无意义。
不过等酒宴过后,许虎却依旧闷闷不乐道:“大王,今吴君如此扭曲事实,委实可恨,大王何故拦着末将。”
“是啊大王,当令吴君道歉!”严睢跟着道。
萧远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无所谓,吴王刚刚继位,不过是想争一口面子,这种心理,与小儿无异,不必过多理会。”
灵王那边,在回去的路上,同样也在聊着这件事,微微轻叹道:“吴君年少啊,所行之事,实有欠考虑。”…
说着又道:“程大人觉得,秦王现在作何想法?”
程平跟在其后,笑呵呵道:“臣以为,稍觉可笑罢了。”
“说的是啊。”灵王道:“秦王也算得上一代雄主了,一个雄主的胸怀,又怎么会为了这样可笑的事去计较得失呢,怕是在其心中,吴君不过跳梁小丑而已……”
另一边。
吴王下榻之处,侍中费良正屁颠屁颠的跟着其后,不住巴结道:“大王英明神武,今日诸王聚会,仅三言两语,就压倒了秦王,大壮我国声威啊。”
“哈哈!”吴王闻言,仰面而笑,说道:“都说秦王虎狼之君,以寡人之见,不过如此。”
“大王所言极是,秦君平民出身,窃得王位,哪能与您相比啊……”费良继续拍马。
吴王再次爽朗而笑,很有点得意的样子。
以吴国现在的国力和形势,吴王理应外修好,内理政,以图富强,可年轻的吴王邵却偏偏行事张扬,丝毫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这边认为自己让堂堂秦王吃了一瘪,很是得意忘形,大悦之下,刚要再说点什么,一名侍卫却快步走了过来,抱拳施礼道:“大王,楚君来了。”
“哦?”吴王止住话头,当即伸手道:“快请。”
不多时,二王见面,自然先是互相拱手,客套寒暄。
吴楚的关系一直很好,又是邻居,同在长江以南,楚王私下来找他,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打过招呼后,二王分自落座,吴王率先开口道:“酒宴刚过,不知襄王来此,有何要事相商啊。”
楚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眼还在厅中的费良。
见状,吴王会意,当即说道:“费爱卿先行退下吧。”
“诺。”费良连忙施礼,同时不忘说道:“臣为二君守门,百步之内,不会有人。”
“恩。”吴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其走后,楚王这才开口说道:“今白泽一会,贤侄不只是相王那么简单吧?”
他叫其贤侄,当然是因为与老吴王的关系。
吴王邵也没觉得不妥,挑了挑眉,凝声问道:“你的意思是……”
楚王道:“蛮秦虎视中原,秦王攻灭数国,吞并天下之心,世人皆知,又与吴楚有过数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