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琦的家世,在吴国自然没得说。
与吴王邵之间,也有着一定的私交。
以吴相为代表的大臣,之所以不同意任他为帅,那是因为大家都认为,皇甫玉琦太过年轻,战场经验不足,恐无统兵之效。
后者确实很年轻,二十多岁,出身将门,深受其父熏陶,说起兵法韬略,战术理论也是一套一套的,正因如此,也才使吴王邵觉得他很有本事。
之前,吴王邵还没即位,王权都在辅政大臣的手里,可是现在,他已位于王座,那自然就不一样了。
君王自己看重的人,肯定是要想办法提拔的。
而见他提起任帅,下面的一帮大臣不由对视了一眼,接着,有人出列说道:“臣以为,军中统帅,关乎国家安危,当由身经百战之将领担任,这样,即便无法快速进去,那护国也是无虞的。”
“臣附议。”另有大臣站了出来,说道:“兵者,凶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大王不可不察,有经验丰富的老将在,才可使军心安稳,国民安稳。”
“是啊大王,老将裴宗,征战多年,忠心耿耿,乃我吴帅最合适之人选啊”
又是这样的一套说辞,吴王邵暗暗皱了皱眉,面上道:“众卿总是将经验挂在嘴边,可如果一个人的能力不足,他就是再有经验,也不过是平庸之辈。”
“这”众臣互相看看。
吴王邵又道:“既众卿极力推荐裴老将军,而本王又觉皇甫玉琦更为合适,那就召他二人入殿吧。”
说完,他也朝侍从示意了一下。
后者会意,迈步走到殿门,开始高声喊道:“宣,裴宗,皇甫玉琦入殿”
不多时,两人进入朝议大殿,纷纷跪地施礼:“参见大王”
“两位爱卿免礼平身。”吴王邵伸了伸手。
“谢大王。”两人起身,恭敬站在了下面。
吴王邵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今次召见你二人,是为任帅一事,而今日朝堂,专为论战,你二人,皆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他亦率先看向裴宗道:“裴老将军,若本王以你为帅,统领二十万大军,你当作何军事部署。”
“回大王。”裴宗一拱手,正色说道:“我吴军今日之防务,并无有弊端之处,若臣领兵,当先断绝宁阳水道,阻绝秦军兵出宁阳的可能,然后,再以部分精锐步军,驻防江陵一带,扼断秦军正面渡江的可能,如此,方保全境无虞。”
他说的,全都是防守战法。
吴王邵闻言,也状似随意的问道:“若本王意欲北上呢?”
“今之大势,实不可取,我军难以北上。”裴宗一本正经道。
吴王邵暗暗皱眉,刚想再说什么,哪知皇甫玉琦却接过话头道:“非也,我倒是认为,将军固守长江之势,太过保守,岂不闻天下大争,唯有进取,方可图强,一味的防守,只会被动灭亡。”
“这。”裴宗想要争辩,可一时间没组织好语言,因为皇甫玉琦的这番话,在大争之世确实是铁打的道理。
“恩。”吴王邵也是点了点头,看向其道:“你接着说。”
“是。”皇甫玉琦施了一礼,道:“若大王意欲北上,而取秦地,则臣建议,还是以诸王联合为上,可使灵军出兵东境,牵扯秦军步卒大量兵力,再使楚军屯兵襄阳,窥伺中原地区,另出一支疑兵,走湘水一线,用以试探宣地,而我军,则兵出江陵,配合灵军方面,阻断秦军东境补给线。”
“不攻山峪关吗?”吴王邵忍不住问了一句。
皇甫玉琦解释道:“山峪关虽然为秦之门户,但今日之秦,已统一北方,不可再同日而语,联军前番之所以战败,皆在于灭秦的急切心理,如今,当作弱秦、抗秦之心,而非灭秦。”
“一旦列王在东境战胜了秦军,趁势分割桓凉二地,那秦王之前经略北方,控制中原的战略构想将会不攻自破。”
吴王邵听完,略作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列国若想灭秦,当先图取桓凉二地,而不再是山峪关。”
“是的,臣,正是此意。”皇甫玉琦道。
“恩”吴王邵缓缓点了点头,继而环视一周道:“众卿以为,皇甫玉琦言之如何?”
众臣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单从言语中,当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可秦国岂能说打就打,这番论述是好的,可真到了那时候,人家灵国会同意?楚军会完美配合?
这时候,吴相忍不住站了出来,先是朝吴王邵施了一礼,接着面向皇甫玉琦道:“敢问将军,若列国再度联合,我吴军面对秦军时,当作何战法。”
“此时言战,非一语可弊之,当然,征战之道,关乎天时、地利、人和,将帅之智、勇、严、信,兵士之骁勇善战。”皇甫玉琦道。
“既将军言兵士之骁勇,那虎狼之秦,向来善战,何以取胜。”吴相又问。
“自然以势胜。”皇甫玉琦道:“秦军虽勇,可我吴军同样善战,正面对决,士气为先,而善战者,善于造其势也,可使上下士兵,一如满弓待发、水击磐石、猛虎扑羊”
“如此说来,若正面碰撞,将军当战秦军?”吴相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