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国内,韩州似乎重新生起了希望,不过黄祖对此,却并不乐观。
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朝士兵道:“去将粮官叫来。”
“诺!”后者领命而去。
不多时,粮官就急匆匆赶了过来,拱手施礼道:“黄帅,韩帅。”
此人是个文官,官如其名,主要负责军中粮草一事。
黄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问道:“杜大人,我军现有粮草,还可供几日用度?”
“不足半月了。”粮官如实回到。
“什么?”黄祖眉头大皱:“消耗为何如此之快!”
他这语气,粮官还以为他要查军中贪污呢,顿时就有些慌了,连忙解释道:“黄帅啊,前番皇甫将军分兵,带走了大批粮草,这些,可都是经过您同意的啊,而且到现在,后续补给并未抵达,一切粮草用度,皆有账目可循,下官也一直是按军令办事啊……”
“好了!”黄祖烦躁的打断了他,“你先下去吧。”
“是,是,下官告退。”
等其走后,韩州又有点慌了:“这粮草不足半月所用,我盟军形势越来越危险了,而且补给断绝的消息,是瞒不住的。”
黄祖看了他一眼。
韩州继续道:“黄帅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若是节省用度,一日一餐的话,还能坚持一个多月,可同样的,也等于是告诉将士们,我们的粮草没了,若不节省,十多天后,又该如何?”
黄祖被他问住了,半晌才道:“你的意思呢?”
“先进随城,找寻物资,囤积起来。”韩州直接道。
黄祖摇了摇头:“这恐怕是白费力气,秦王有此谋划,从前番迁移民众的行为,明显是要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估计我们不管攻下多少城池,那里面,都没有一个百姓,都没有任何可用之物资。”
“偌大一个城池,总会留下一些东西,不去搜搜又怎么知道呢,何况城池之中,总比山野之间要好,最起码,没有这呼啸的寒风。”韩州道。
黄祖想了想:“好吧,先去随城。”反正他们就在城外几十里处。
第二天,近四十万联军浩浩荡荡,进入随城。
一进来,韩州就直接下达了搜城的命令。
各部将领开始骑着战马,位于街道不断指挥。
“快!快!跟上!”
“你们去那边!”
大批大批的联军士卒,分成了无数的小队,开始跑步前进。
整个城中,到处都充斥着步军齐齐跑动的声音。
可此时此刻,除了这些士兵,已空无一人,街边一些茶铺酒馆的破旧帆布,还在迎风飘荡。
一家接一家的民居,被强行踹开,破门而入,可里面哪有百姓,更无任何物资,别说吃的了,甚至连家具都没留下,只剩一个空屋子。
这正是萧远之前采取的策略,迁民之时,不惜动用武力,因为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否则锁关之后,凭联军兵力,他们完全可以打一路,搜刮一路,不愁没有吃的。
而联军这一搜,就是整整一天,可谓把城中所有房屋都翻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县府,庭院有树,只是北方的冬季,寒风呼啸下,树枝早已变得光秃秃的了。
黄祖站在树边,看着这番景象,不由苦笑出声:“秦军这是连树叶都没给我们留下啊。”
韩州在他旁边道:“至少,城中比外面暖和多了。”
他说的没错,城内有房屋,士兵们驻扎之后,也就势三五成群,住进了一间间民居,开始生火取暖。
黄祖下榻之地被安排在了左边庭院,韩州在右边,中间主厅,则为议事之处。
等驻扎完毕,这场议兵也是在所难免。
大厅中,灵楚众将齐聚。
黄祖环视一周后,无奈叹气道:“事到如今,诸位应当明白盟军当下处境,实不相瞒,根据可靠军情,我们留守山峪关之部队,已被宣军屠杀,这也就是说,我们退出秦地的后路已被宣军切断,且后方粮草补给,已经无法输送前线。”
这个开场白已经相当明了了,众将闻言,皆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亦左右对视,接着,有楚将说道:“黄帅可是在说笑?”
黄祖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陈将军认为,军机大事,本帅会拿来玩笑?”
“这,这怎么可能啊?”陈将军顿时就慌了。
得其确定,其他人也都一下炸开,现场瞬间变得乱嗡嗡,有人说道:“这宣军真是吃了豹子胆!竟敢与盟军作对!”
“岂有此理!宣军如此作为,是在自寻死路!”
“我意,马上集合大军,回攻山峪关!”
“没错!山峪关对我军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既然宣军这么做,肯定是与秦有谋,绝不能让他们占据此地!”
“若补给被切,后线一直被断,我军危矣,无论如何,都要先击退宣军!”
“而且大王得知此事,必然震怒,肯定会增兵支援,到时,可与支援部队,前后夹击山峪关!”
“不过宣军那边足有二十万众,山峪关又险恶无比,凭我们现在的粮草军械,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攻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