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刘玉之就开始动员城中百姓。
他这个县令,自到任以来,可以说是改变了柳城很多,不仅将一县之地治理的极好,更是公正廉明。
尤其处理内政,颇为在行,短短数年,就将这个苦恶之地,变成了产粮大县,使许多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因此,他在柳城当地,是非常有声望的,当地百姓,也极其爱戴他这个父母官。
现在鬼族大军围城,柳城岌岌可危,若城破,此处百姓,必会惨遭屠戮,血流成河,这一点,百姓们自己也很清楚。
因而在刘玉之的动员之下,许多青壮,为守护家中父母妻儿,纷纷呼应。
第二天,赫连勃再次率军来到城下,准备对柳城进行最后一次强攻。
在他心里,今日一战,柳城若能破,自然最好,若再久攻不下,己方就只能撤退了,因为已经没有后续粮草了。
此时此刻,柳城的城关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长戟林立,军容肃杀。
当然,这其中有着不少城内青壮,在冒充守城士兵,彭双的兵力,已经不足以摆下如此阵势了。
未等赫连勃进攻,柳城城门却突然打开,紧接着,彭双策马而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批精锐的士兵。
两军对阵,于城关下,彭双一勒缰绳,继而一扬手中长刀,震声喝道:“尔等小贼!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他微拽缰绳,骑着战马,在城下来回走动,震声怒喝,气势汹汹。
与此同时,城上所有的守军也开始高举手中长戟,齐声呐喊,为其助威。
此等气势,似有万军,鬼军副将见状,也忍不住轻砸马腹,凑到了赫连勃身旁,低声道:
“将军,先前我部将领,正是被此人斩首,足见其人勇武,定是中原大将。”
赫连勃闻言,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看城上严阵以待的守军,接着又看了看主动开城叫阵的彭双,微微皱眉道:
“柳城兵力,如此充足,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啊,难怪昨日陷入苦战。”
听他这么说,副将不由动了动嘴角:“将军,观其规模,若今日我军再行强攻的话,恐怕还是会和昨天一样,且我部仅剩的干粮,也不足以支撑了。”
“你且言明自己的看法。”赫连勃看了副将一眼。
副将道:“若今日攻城,还是没有成功,那我们就又在柳城前耽搁了一日,要是这时候,吕伯麟主力大军饶袭我军后方,截断我军退路的话,那到时,想退也退不了了。”
“恩……”赫连勃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副将所言,他心里也明白,本以为,柳城守军,已兵力不足,今日必能破城,可没想到,却是如此情况。
而见他沉思起来,副将也再次劝道:“对方兵力充足,且士气如虹,又依仗城防据守,敢问将军,可有十足把握,两日之内,攻破柳城?”
“这……”赫连勃眉头皱的更深了。
“既如此,那末将建议,还是退兵吧,以防有变。”副将说道。
赫连勃再次看了看城关,道:“可若如此退兵,我心有不甘啊!”
粮草被毁,眼前城关又无法攻破,迁延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副将心里的想法,他也立即说道:“将军,即便今日再度强攻,照柳城防卫来看,我部也是徒增伤亡,且又在此迁延一日,将军不可犹豫啊!晚一日撤退,就是给吕伯麟多一日时间啊!”
他数次相劝,且言语之间,愈发焦急,赫连勃权衡利弊,片刻之后,也忍不住狠狠握了握拳,接着咬牙说道:“好吧!传令下去,全军轻装北撤!”
“是!末将这就下去传令!”副将闻言大喜。
赫连勃不知柳城防卫真假,以为守军兵力充足,再战一日,也是徒劳,最重要的是,粮草的被毁,让他担心会被困死在柳城前。
刘玉之正是抓住了他这个心理,以疑兵之计,成功退敌。
鬼军是来的快,撤的也快,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鬼族大军,城上假扮士卒的百姓们纷纷暗松了一口大气,紧紧绷着的神经也为之一松,之前站得笔直的身体,也立时软了下来。
城门处,见鬼军已退,彭双刚准备拨转马头回城,哪知刘玉之却从城上探出了半个身子,正色说道:“彭将军当作势追击!”
啊?现在好不容易诈退了鬼军,己方区区两千兵力,还要追击?
彭双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仰头看向城上的刘玉之,略微思索之后,道:“好!再信你一次!”
说着话,他也一拨缰绳,手中长刀朝前一指,大声喝道:“杀——”
他一声令下,率领千余士卒,开始沿着鬼军撤退的方向追击,不多时,消息也传到了赫连勃那里,后者闻言,也当即说道:“看来,柳城兵力,远不止这些啊,不在此处停留,是对的。”
其副将,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若非如此,敌军岂敢追击。”
赫连勃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开始下令道:“传令,弓弩手射住对方阵脚……”
刘玉之说作势追击,彭双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够听明白,在装模作样的追了一阵,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