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柳安伤好,按齐国例,皇子是不能与臣子私下往来的,柳安便也搬出了高睿的府,住进了高睿在旁边购置的柳府。
赌坊里的人被审讯之后,并未发现柳安和高睿所怀疑的第三方势力的痕迹,刑部尚书林羿便在廷议时将对地下赌坊的处理回报给了圣上,此案唯一的疑点就是那赌坊分明富贵繁华,居然没有储钱的金库。
圣上听罢,依惯例慰劳夸奖了一番,道是再慢慢查探便可。
如何看都不过是件普通案子,其下暗潮汹涌又有几人清楚。
下朝后高睿和柳安为了避嫌,先后出了金銮殿,沈卓就急急地跟了上来,恭敬道:“殿下留步。”
“嗯?”高睿看着柳安远去,方才看他一眼,“有事?”
被冷落的沈卓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是太子一党,不受高睿待见也是正常的。
“这……”沈卓讪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犬子一向是胡闹惯了,下官也不曾想他这次竟去了那种地方,还被牵扯着下了狱……”
高睿静静地等着他说完。
“虽然要不了几日就能放出来,可铭儿毕竟是下官的嫡长子,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头,再加之下官的夫人疼爱
儿子,昨晚听闻此事一宿都没能合眼……”沈卓说了半晌,看着高睿漠然的神情,终于入了正题,“听闻赌坊一案殿下也出力不少,下官便想求殿下帮着通融通融,看能不能提早将我那不孝子给放出来。”
高睿忽然笑了,道:“你不去找大哥帮忙,反倒找上我了?”
沈卓沉默不语,就是因为高岑不愿参与到此事之中,他才会来找高睿。
“本来帮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在赌坊时,你这儿子出言相当不逊啊。”
沈卓脸色骤变,惶恐地不敢看他,张口结舌道:“这……这实在是,改日下官定当严厉教训他,还望殿下海涵。”
高睿嗤笑出声,冷冷道:“你不用怕成这样,我没打算为一句话就要他的命。”他语气微顿,缓缓深了笑意道:“不过书上不也说了,养不教,父之过。”
沈卓忙道:“是,大人说的是,是下官教养无方。”
“此事我可以帮你,领回去好好教教,日后再犯我可帮不了你。”
语罢,高睿便抬步走了,他同沈卓这谈话的时间,柳安已经出了宫门。
柳安这官是圣上的赏赐,同时还特许他可以佩剑进宫,这份恩典看着厉害,
却几乎形同虚设,但高睿不同,近年关了,他是真忙,两人每天温存的时间也不多,他更是争分夺秒。
是夜,柳安正在房里练功,屋外忽然有了窸窣声响,雕窗便慢慢地由外推开了。
“夜深露重,怎么又来了?”
高睿翻身进窗,将柳安抱了满怀:“当然是想你了。”
柳安无奈:“明明天天都见。”
“自从你伤好了,都不能随时待在一处了,还不如让父皇收回成命,恢复你的自由身。”
柳安失笑:“君无戏言,今晚是怎么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高睿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什么,就是最近太累了。”
“那还不早点休息?”柳安轻轻拍了拍高睿的后背:“已经很晚了,一早还要点卯。”
“好。”
昱日早朝过后,圣上又设宴招待了各国前来觐见的使臣。
除了于阗的使者,南疆各个小国也都派了使者,本来以柳安的品级是没办法参加宴席的,但圣上念及他的功劳,便破例让他一同参与。
“等了这么久,”于阗的使者说,“终于得见陛下、殿下金面,回国后,也能好好地在族人面前夸一夸了。”
“你们远道而来,朕自然高兴,
”高旭答道,“先前偶感风寒,便没有接见尔等。”
“陛下的身体为重,”于阗的使者道:“只是前些日子敝国王上送来的信,陛下还未有回信。”
高旭道:“上次的信,我看过了,只是大病初愈,有政事缠身,便未有回信,席后有谕旨,便着你一同带了回去。”
使者忙答道:“这是很好的,王上还有祝语给三皇子。”
“什么祝语?”高睿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保持着笑意:“于阗王竟还念着我。”
“王上说,相隔万里之遥,”使者认真道:“却也在敝国北遥望安阳,至今记得殿下与于阗的情意,不知殿下婚娶不曾?”
一旁的柳安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高睿勉强温和一笑,点了点头:“多谢于阗王挂念。”
“三皇子替朕在外征战,”高旭说:“是朕器重的儿子,目前未有说亲。”
随即高旭话锋一转,聊到两国平邦友好之事。
众人都听得出于阗王的意思,但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如今太子尚未婚娶,三皇子又怎可跃居太子之上,更何况于阗占据众多矿山,没了胡人的侵扰,国力只会越发强盛,于阗贵女又怎么
能嫁三皇子。
那于阗的使者比不得高旭老谋深算,几次想要扯回话题无果,便无奈的放弃。
席上的气氛逐渐的冷了下来,高旭便宣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