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杰接手广宁关后,高睿也要带着人前往落日关,韩杰便拨了一队精兵护送他前去,待的广宁关彻底安定,再派兵驰援广宁关。
夏季的官道绿荫葱翠,他们离开广宁关,已有三日,越往西南走,气候便越是宜人。渐渐地,柳安也认全了这一路上追随高睿的人,并能挨个叫出名字。
而他在众人面前,始终表现得像个忠心耿耿的守护者。
中途休息的时候,高睿告诉柳安,落日关已经被破,守军退守于关内城池,暂且与匈奴军对峙。
傍晚时,他们终于到了落日郡的界碑处,后面就是落日郡。
这一天下起了暴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轮陷在泥里,高睿冒着雨,下来与他们一同推车。
“怎么了!”柳安与林子寒侦查过前方,冒雨赶回,大声道,“快回车里去!”
“轮子陷住了!”高睿大声答道。
暴雨倾盆,柳安催促高睿让开,一手提着车辕,朝后倒拖,上千斤的马车被他、苏远和林子寒拖出了淤泥。
“你别这样!”高睿不悦道,“会伤到筋骨的!”
柳安左手按着右肩,活动臂膀,答道:“没事,我们三拖这车不费劲儿。”
一道闪电划破昏暗天空,今夜车队只能在山里过宿了,然而夏日雨下得这么大,不能露宿野外。
“继续走吧!”柳安说,“找个山涧!山洞什么的也行!”
“不行!”林子寒说,“太危险了,不要在山上行军!撤下山路去!”
林子寒是南疆人,南疆雨水丰沛且多山路,他坚持不能再走下去,柳安便听从他的意见,让大家朝不远处的树林里去。
刚撤下山不久,远方山坡顶上的黄泥便发生了大面积的塌方,泥水混着石头一并涌了下来,掩盖了道路。
——好险。
柳安心想,若坚持前进,说不定得损失不少财物。
树林中一片漆黑,狂风卷着雨水掠过,在林中挡不了多少雨,却勉强能避一下寒风。
领军的段承志排开车队阵形,围起一个圈,让众人都到车上去休息,分派人站岗巡逻,才上车去通知高睿。
江晨钧自从见了林子寒,便整日整日的缠着他,他两便住食同行,而柳安则和高睿整天待在一起。
柳安:“今天晚上只好在这里过夜了,还好听了子寒的。”
“让你不要逞强,”高睿皱眉道:“我看看。”
“不碍事。”柳安
先前那一下使力没对,肩膀发红,高睿便轻轻的给他揉了揉。
“明天就到安城了,”高睿说:“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不知睡了多久,柳安突然睁开眼。
“听到了吗?”柳安摇了摇高睿,轻声道。
“什么?”高睿马上警觉起身,因为雨打湿了衣服,彼此都赤着上身:“你听到什么了?有东西?”
柳安仿佛在梦里听到隐约的马蹄声,刚爬起来又没有了。
“你不要吓我,”高睿紧张道:“听到什么了?”
柳安迷茫地摇摇头,说:“做梦了。”
高睿便拉着他的手,复又躺下,说:“一天天的,,别太紧张成么?那耶律空已死了,当世有谁能做的你对手?”
柳安说:“万一对方人太多了呢?双拳难敌四手,我须得照顾你周全,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查不查案子了。”
高睿侧躺在车内榻上,注视柳安。
“三句离不开查案。”
柳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过的,你以真心待我,我肯定也以真心待你。”
——榆木脑袋。
“我知道的,”高睿心里烦躁,嘴上却说:“这一路上尽是让你操劳,辛苦了。
”
“小时候过得更辛苦,”柳安轻轻地答道:“如今已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突然间,柳安又听见了那马蹄声。
“等等。”柳安说,“我又听见了。”
柳安这次听得非常清楚,发现自己侧躺着,一侧耳朵枕在木榻的横上,木榻连着马车,底下又有车辕,车辕连着车轮,车轮又在地上,抵着一块大石头。
于是大地远方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你来听听看。”
柳安示意高睿,高睿只是听了一下,就说:“我听不到,苏远!”
“殿下有何吩咐?”苏远应了一声。
“你伏在地上听听。”
苏远依言听了一会儿,便到:“不到五里地外,有行军,正在靠近咱们。”
“不一定是来找咱们麻烦的,但也得小心。”高睿说。
两人跃下马车,让所有人起来,进入树林深处,正要撤走时,苏远又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
“绕过去了,”苏远答道,“目标不是咱们!”
雨停了,夜间一片寂静,只有隐隐约约的闷响。
高睿马上预感到事情不简单,这声音,只有一种可能——马蹄上包着布,要趁雨夜偷袭。
高睿说:“
林少侠带十人留下保护晨钧,其余的跟着我们!”
高睿背了张弓,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