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林子寒临走前说的那一番话,闭了闭眼,强压下起伏心绪。
清虚剑仿佛也感应到主人复杂难言的心情,于剑鞘中铮鸣作响。
过了不久,述律苍三人又折返回来。
柳安体内的禁制也即将要突破开来。
述律苍冷声道:“那林子寒迟早能找到,先四下找找柳安的踪迹。”
述律月在刚刚短暂的交手中受了点儿伤,因此步履沉重,而白玉珍虽然毫发无伤,但鉴于刚刚另外两人差点儿翻脸的前车之鉴,她也没有冲锋陷阵的打算。
两人在小庙后头转了一圈,白玉珍回来道:“述律兄,这里确实没有柳安的踪迹,他会不会真的直接抛下林子寒先走了?”
述律苍:“不大可能,他与我们交手时已经力竭,短短工夫很难恢复过来,就算要跑也不可能跑远,既然没跟林子寒一道走,那必然是找个地方先躲藏起来了,此处倒是适宜,你们方才都找过了?”
“这是自然。”白玉珍暗里翻了个白眼。
述律苍只当没看见,环视一周,视线最后落在地上,顿了一顿,他抬脚剁了剁。
很轻的空洞声。
一般人也许不会发现,但他能清楚的听到,这寺庙下面是有暗道的。
他蓦地一掌拍向地面!
以
掌风落处为中心,裂痕在地上迅速扩散,轰然一声,暗道的门四裂开来!
里面果然有人!
所有人都瞧见藏身在暗道之中的身影,述律苍纵身而起,如雄鹰捕猎,当先朝对方扑过去!
先前交手之时,述律苍虽为柳安剑心之境所慑,但他也探出柳安的底细,发现他如今内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剑境。
简而言之,柳安在外力的帮助下,剑道境界走得太快,内力根基跟不上,而这种致命的缺陷,绝不可能在段时间内改变。
所以他相信,自己这一掌下去,纵然没能重创对方,也能将柳安牢牢牵制在原地,处境被动。
心念电转之间,掌风飘然而至,述律苍与柳安不过咫尺之距,而对方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格挡!
眼前忽然白光大涨,森寒杀气扑面而来,竟生生将述律苍的攻势压了下去,剑气甚至直逼述律苍的面门。
述律月也没冷眼旁观,一跃而起,从另一个方向攻向柳安头顶。
柳安横剑一扫,剑气顺着剑身漫涌而出,一剑便逼退述律月。
述律苍还没来得及喘息,柳安再度袭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柳安这分明冲着自己而来,直接逼退了其他人的攻势,只一心一意对付自己。
可对方明明之前已经气力不
济,为何短短时间之内,又能恢复如斯?!
他不及细想,直接快步冲出破庙。
述律月看着旁边的白玉珍一动也不动,不由冷道:“怎么?此刻连装也不装了?”
白玉珍笑吟吟道:“你当那是谁?那可是容沁的亲传弟子,述律苍都拿不下,我若出手不过是添乱罢了,你若有能耐便上,我自当为你掠阵!”
此话并非虚言,本该油尽灯枯的柳安至此竟未落下风,甚至述律苍隐隐露出败象。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柳安因为林子寒独自引走敌人的行为,沉浸于不甘的心境当中,此刻正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以他原本的实力,与述律苍只是难分伯仲,更别提他这会儿只是恢复了一些气力,只要加上述律月与白玉珍,必然有些吃力。
但好在对手人心不齐。
述律苍心头暗恨,加之上代恩怨,一时使出十成功力,誓要将柳安毙于掌下。
可惜柳安此刻悲愤交加,一把清虚剑就足以令人近不了身,述律苍几番想要化守为攻,却慑于柳安的剑气,不得不又化攻为守。
重重剑光之中,成名已久的述律苍竟被压制得连一掌都出不了,冷峻面容上眉心紧蹙,额头冒汗。
狼狈之下,难免就露出破绽,与此同时,清
虚剑剑光大盛,直朝述律苍眉心掠去。
述律月自然不能干看着,一面朝白玉珍喝道:“你还干看着作甚!”
一面抬刀朝柳安砍去。
白玉珍也不好再作壁上观,当即加入战圈,朝柳安攻去。
然而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待他们出手时,便已听见述律苍一声惨呼,鲜血自剑气中而起,又在剑气消失后溅落一地。
两人定睛一看,述律苍的右手被破开一道大口子,深可见骨。
他连连后退,封穴止血,满脸狰狞痛苦之色,自然无力再战。
述律月仓促与柳安对了几招,便被击溃,只能灰溜溜的跑到述律苍身边。
白玉珍比她稍微好点儿,但交手数招以后,赫然发现对方刚才跟述律苍一战之后竟无力竭之象,剑气充沛,绵绵不绝。
她权衡利弊,觉得此番即便胜,那也是惨胜,更何况自己找的是林子寒,和柳安又没有深仇大恨,杀了他对自己的好处并不多,便只出五六分力,拦住柳安欲杀述律苍的脚步,与其周旋良久。
述律苍无意与沈峤再战,趁着白玉珍缠住柳安之际,在述律月的搀扶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