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沁终于赶到了镇上。
整个镇子濒临末日,残破不堪,街上、巷上满是尸体,还有不少人在搜寻活口。
容沁避开搜寻的人,来到柳府,整个巷子已经烧成一片,哪怕是之前的暴雨,也没有将它浇熄。
容沁冲向月兰在镇上的院落,那里有他最后的希望。
路上有人发现了他,手持弯刀朝他冲来,容沁一剑便将人斩死,更多的景教弟子组成阵势,长刀林立,朝他发起了攻击。
若放在之前,容沁根本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如今他中了林子寒的毒,行动迟缓不少。
他冲杀进敌阵之中,拼着手臂中刀,一剑捅死冲上前的景教弟子,夺过弯刀。
左手握刀,右手持剑,容沁一时之间恍若人间战神,所到之处血花四溅。
杀完这一队景教的弟子,容沁的中毒最深的右臂都在微微颤抖,但他没时间耽搁,继续赶去小院。
到院子近四十步外,一根羽箭飞射而来,箭头泛着蓝光。
容沁猛然转身,右手提剑格挡的同时,左手弯刀脱手飞出,打着旋射去,擦过那箭矢,射向屋檐上等候已久的刺客。
刺客现出愕然神情,被弯刀插入胸膛,倒下。
就在这时,侧方冷不丁的刺出一把剑来,容
沁轻松避过,并指为刀朝来者划过去,内力犹如实质,森森寒气当头劈下。
宗林差点就着了道,连退数十步。
“宗林,果然是你!”
还不等他主动出手,容沁已经紧追不舍,招招俱是凌厉迫人。
换作从前没受伤时,宗林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容沁的对手,但此时容沁体内仍有余毒未清,所以一时之间两人纠缠不休,竟也分不出高下。
宗林越打,心里就越是焦躁,恨不得把容沁一剑劈死了事,偏偏他又没这个能耐,只能在泥沼里继续往下陷。
人一焦躁分神,动作就难免露出破绽。
容沁虚晃一招,然后一剑刺向宗林心口。
宗林清楚,若是被对方刺中,小命就不保了,身体硬生生往后一折,想要避开对方的攻势。
然而容沁来势极快,已是一剑刺中宗林的肩头。
“耶律空!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宗林捂住受伤的肩膀,喝道。
藏身于一旁的耶律空人未见,刀已至。
容沁微微蹙眉,反应极快,直接倒退一大段距离,避开耶律空的锋芒。
“我看了许久,林子寒没能杀了你,但好歹是让你中毒了,”耶律空微微一笑:“容沁,我把你当做劲敌,不如就归顺吧,我不想杀你
。”
容沁冷笑:“做梦。”
耶律空彻底没了笑容:“容沁,想不到你还是这么狂妄自大,如今的你中了毒,不会还把自己当天下第一吧?”
容沁:“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知道,但总比你强点。”
“忘了说,你那弟子往南边跑了,那边还有其他门派的人守着,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生擒了。”耶律空显然是被容沁激怒了,话未落音便主动发起攻势,宗林自然也加入战局,三人缠斗在一起。
而另一头,柳安几人沿着野地,足足走了大半天。
众人狼狈不堪,在纤序芒丛中走丢了好几人,又有人返回去找人。
而柳安身上的伤口又揪心般地痛,更因没药和天冷,令他发起了高热,走着走着,他头昏目眩,朝地上一软,邱良忙道:“柳安!”
柳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鏖战后的疲惫上涌,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了。
邱良见状,只好背着他去找地方休息。
“景教的人来了——”一声尖叫划破了天空,“快走——”
被容沁救下养在院内的人多少会些武功,能抵挡一阵,然而景教的弟子驾驭奔马,又个个体格精良,以逸待劳,他们连番逃亡,显然已筋疲力尽。
几轮战斗下来,
简直难以招架,如今听得景教弟子来时,众人竟是纷纷弃了柳安与邱良,喊道:“你们先走!”
“不可能!岂能让他们如此猖狂!”邱良怒吼一声,要拔剑上去硬拼,却被月兰一把揪住衣领,拖回来。
“快走!”月兰厉声警告。
“兰姐,你别拦我,我与景教势不两立。”邱良脸色不善。
“你爹要是还活着,”月兰注视邱良的双眼,冷冷道,“必不会想你在此处赴死。”
邱良又喘了几口粗气,月兰又说:“走!”
邱良上前,背上柳安,与月兰逃进纤序芒丛深处。
远方传来惨叫声,又有人被射杀,月兰不住回头看,几番想要回去营救。
可她为了击退宗林, 自毁了根基,如今修为大跌,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打消念头。
柳安昏昏沉沉,在邱良背上颠簸,月兰护着他们一路逃到纤序芒丛尽头的河流,那里有一艘小船。
“渡河以后一直朝南边跑吧,”月兰说,“他们没有船,渡河以后,就要安全多了。”
月兰解开码头上的绳索,远方传来喊杀声,景教弟子快马加鞭,已追上了他们。
邱良把柳安放在船上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