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没有问,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也没想过去问。
因为,不需要!
她问了,皇城司的人也不会说。
说了,就一定是真的?
而且,不需要人问,她也能猜到。
月宁安道:“在大周,能调动皇城司的人不是皇上,那也是皇族。会疯了似的动用皇城司来拿我,又有这个能力的人,除了晴熙长公主,还能有谁?”晴熙长公主现在就是一个死了儿子的疯女人。儿子死了,作母亲的,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嗯。”陆藏锋轻轻点头,认可了月宁安的说法。
皇城司在高宗皇帝手中得到重用,皇城司的人,大多数都是高宗皇帝提拔起来的,他们对高宗皇帝忠心不二。
晴熙长公主是高宗皇帝最喜爱的女儿,他给晴熙长公主留一个后手,倒不是没有可能。
陆藏锋道:“这些尸体,本将军会派人带走。官家问话,你只当不知。”月宁安人虽无事,但今晚必然受到了惊吓,善后的事,他便代为处理了。
然而,月宁安拒绝了,“多谢大将军,不过,这些尸体……我自会处理。”
陆藏锋扬了扬眉:“你要做什么?”死的可是皇城司的人,月宁安莫不是,还想拿这些尸体做文章?
这胆量,也太大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烛
光下,月宁安神情肃然,“耶律齐横死,这笔账晴熙长公主必然会算在我头上。不管今晚之事,是不是晴熙长公主的手笔,我都和她结下了死仇。既如此,那就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必要,也没有留一线的必要。”
好吧,最主要的是,她从陆藏锋的态度中,知道了皇上要对永宁侯府出手,她想搭这股东风,顺手把晴熙长公主这个危险给除了。
陆藏锋道:“那是晴熙长公主,她是有亲兵护卫的公主,与旁人不同。”月宁安知不知道,要是晴熙长公主真发起飙来,可以直接命亲兵打杀月宁安。
月宁安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晴熙长公主不会放过我,我只能反击。”她与晴熙长公主之间的仇恨,没有化解的可能,只有你死我活,她不会退,也不能退。
“你早该知道。本将军本以为,在知晓耶律齐的身世后,你会收手。”结果月宁安半点没有收手的意思,他也想给月宁安一个教训,便成全了月宁安。
左右晴熙长公主也活不长,只是他没有想到,晴熙长公主居然可以调动皇城司。
月宁安脸色有些凄苦: “我收不了手,我知道的时候已晚了,那时我已奇虎难下,耶律齐必须死。”她也想收手,可她怎么收手?
“青州
不安全,我怕我还未到青州,人就死了。我需要震慑青州的人,耶律齐是一只很有份量的鸡,北辽的南院大王。我杀他是杀猴给鸡看,耶律齐我必须杀。”
赵启安一次又一次,逼她去青州,跟范家人争,她就知道青州不安稳。不然,堂堂枢密院首,没有必要死盯着她一个弱女子。赵启安那般逼她,甚至还愿意答应她三个,近乎无理的要求,可见青州的情况有多严重。
她卖了产业,却迟迟没有动身去青州,不是汴京的事脱不了身,而是……
她还不敢去!
要去青州,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大张旗鼓的杀耶律齐,算是迈开了第一步。
不畏任何后果,哪怕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取耶律齐的命。
她月宁安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只能用强势的姿态告诉青州那些人,正常的商业竞争她不惧,一旦有人暗中下黑杀,那她月宁安不惜任何代价,都会叫背后的人付出代价。
陆藏锋道:“本将军还以为,你是意气用事。”月宁安不提,他都快忘了青州之事。
如若是为青州之事做准备,那耶律齐确实该杀。
月宁安微微一笑:“我从不在大事上,做意气之争。”就像她不喜欢汴京,不喜欢陆藏锋,可她仍旧留在汴京,仍旧能笑
着与陆藏锋打交道一样。
陆藏锋话锋一转:“所以,你亲手酿的酒,只是小事?”没有那一千坛梨花白,她与庄郡王府的生意也能谈成,偏偏她把这一千坛梨花白也拿了出来。
月宁安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呀,是小事!”
微不足道,愚蠢又可笑的小事。
“所以,是意气之争?”陆藏锋倾身上前,逼问道。
从后面看,陆藏锋就像是将月宁安抱在怀里。
“这重要吗?”月宁安鼻子一酸,她呼了口气,笑着看向陆藏锋。
她不难过。
陆藏锋不答反问:“不重要吗?”亲手为他酿的酒,在月宁安心中,已经不重要了吗?
又或者,他在月宁安心中,已经不重了?
这才多长的时间,他在月宁安心中,已经不重要了吗?
妇人心,这般易变吗?
“不重要。”月宁安将手背到身后,用力握紧,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又摇了摇头。
“原来……已经不重要了。”陆藏锋看着月宁安,只觉得心中缺了一角,空落落的……
“你们在干什么?”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