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那日,崔轶画了两副画,一副画的是月宁安空中舞剑的英姿;一副画的是月宁安款款而行的风姿。
他将那副行走图送给了月宁安,空中舞剑图则准备留下来。
反正,崔轶从春日宴回来后,就没有想过要把那幅画送给赵启安。
他哪里会知晓,上午还高高兴兴的赵启安,晚上突然就闹了起来。
皇上拦不住人,又找不到陆大将军,就把他给召进宫了。
崔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作为赵启安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崔轶很清楚,要如何平息赵启安的怒火。
是以,他出门前,咬咬牙将刚裱糊好的画作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
刚靠近暖阁,崔轶就听到赵启安中气十足的大吼声,“皇兄,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不需要养伤,你现在就要出宫,我要出宫,你听到没有?”
“岑寒声给耶律齐养的死士不止一批,陆藏锋有什么本事?他只会带兵打仗,要论这些阴暗事,我才是行家,你不放我出去,让耶律齐的人跑了,这事谁负责?”
“皇兄,你别闹了行不行?没听到我手下的人说吗?那几个老东西的人进京了,他们养的人找上了柳景庄,没能说服柳景庄,也不知那些人还会做什么?”
“皇兄,你让我出宫!”
“十年了,我们再不
把青州拿回来,就制不住那些老东西了。”
“皇兄,你是皇帝,有点大局观好不好?”
赵启安一副教训的口吻,语气很不友好,皇上却好脾气的轻哄着,至于怎么哄的,崔轶就没有听到,他离得远,皇上的声音小。
不过,赵启安的话,令崔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赵大人的要求很合理呀,公务在身,区区小伤算什么?
这么一点事,就连夜把他召进宫,皇上这是不是过于小题大做了?
崔轶默默地,将手中的画卷藏起来。
他觉得,这画他还有留下来的希望。
“陛下,崔大人到了。”皇上的贴身太监,先一步上前,提醒屋内的皇上与赵启安。
屋内的争吵声,瞬间就停住了。
皇上轻咳一声,道:“请崔大人进来。”
“崔大人,请。”太监这才转身,示意离门口数步远的崔轶上前。
“劳烦李伴伴了。”崔轶上前,路过太监身边,还不忘朝他点头致谢。
“崔大人客气了。”大太监笑容不变,不过望向崔轶的目光,却充满了赞许,暗道:不愧为崔家公子,讲究。
“陛下,殿下。”崔轶步入屋内,向皇上与赵启安行礼。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崔轶不用行礼,道:“子都你来得正好,你帮朕劝劝启安,让启安好好养伤,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宫折腾。那什么……朕头痛,先回去了。”
皇上说完就走了,速度之快,就好像身后有凶禽兽追赶他一般。
崔轶:“……”
皇上走后,崔轶看向赵启安。
赵启安脸上戴着一张,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鬼面具,丑陋而狰狞。
他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纨绔样,完全不像是为了公务,不顾身体的伟大样。
“怎么是你来了?”赵启安翻了个白眼,嫌弃得不行。
崔轶顺着话茬问道:“大人想要谁来?”他晚膳还没有用,就被皇上召进宫,赵启安还一副嫌弃样,真当他想来呢。
“陆藏锋呀!” 赵启安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所以,我来错了?”崔轶觉得,他可能被赵启安耍了。
不,不是他,是皇上被赵启安给耍了。
赵大人这哪里是想,带伤办公,这嚣张的样子,怕是想找人干架吧?
“你既然来了,就帮我说服皇兄,让他准我出宫。”赵启安晃了晃脚,拿脚指指向崔轶。
“大人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崔轶拉了一把椅子,在赵启安身侧坐下,离赵启安的脚远远的。
“我要去跟陆藏锋打架,他不来,我就只好自己去。”在崔轶面前,赵启安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崔轶也懂他,当即就问:“陆
大将军,怎么着你了?”
“抢了我的酒,抢了我的首级,这些够吗?”赵启安窝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宫里宫外,都有他皇兄的人守着,他不想把力气浪费在那些人身上,他早就冲出去了,何至于闹腾,让皇兄把崔轶……
呸!
他原是想让皇兄,把陆藏锋召进宫的。
也不知道皇兄在想什么,居然把崔轶给召来了。
“要说说吗?”皇上都把他召来了,显然不会再召陆大将军,至于放赵启安出宫?
怕是不可能。
为人臣子,他要做的就是为君上分忧,皇上把劝说赵启安的任务交给了他,那不管多难,他都得办好。
“有什么好说的,皇兄把你召来,肯定是知道了我想干什么。他不会让我出宫的,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面前碍眼。哦……对了,等会我就去找皇兄,推荐你进枢密院做知枢密院事,给我做副手,如何?”赵启安一脸坏心,眼中都透着邪恶。
崔轶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