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农家汉子,状告糕点铺的点心,吃死人的案子并不复杂。
农家汉子拿出来的证据也简单,一是一包已经发了霉的糕点,另一则是他死去母亲的尸体。
他母亲吃了糕点铺的点心,毒发身亡,尸体停放在义庄,顺天府的仵作查验过,死者确实中毒而亡,那包发霉的点心也确实有问题。
顺天府尹刘则,一拍惊木说了开堂后,状告糕点铺的农家汉子,就将状纸呈了上来,并且条理清晰的,叙述了他母亲死前的详细经过。
那农家汉子十分蛮横,一口咬定是铺子里的点心有问题,他娘就是吃了铺子里的点心,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有了……
那汉子说到动情中,还想去打月宁安,幸亏官差早有防备,先一步把人拉住。
“肃静!肃静!”刘大人也吓了一跳,连拍惊木,提醒那汉子。
那汉子不忿的挣扎,双手被侍卫扣住,就拼命的用脚蹬,见根本踹不到月宁安,就大喊大骂:“大人……这奸商坏了良心,铺子里卖有毒的点心,为了银子连人命都敢害。大人,这奸商她该死!该死呀!”
那汉子骂了一句还不够,见挣扎不过,打不到月宁安,就朝月宁安所在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奸商!你去
死!你怎么不去死!你陪我娘的命来!”
月宁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笑语盈盈地看着那汉子,看着对方愤怒的挣扎,狰狞的怒骂,全然没有把对方的辱骂当回事,看着还真的很像汉子口中,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奸商。
刘大人坐在上首,见月宁安这般模样,不由得凝眉。
果然,无奸不成商。
这位女商人,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人家死了母亲,伤心成这样了,她还能笑得出来,着实是可恨……
那农家汉子,见月宁安对着他笑,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挣开差衙,扑向月宁安,“奸商!你去死!你去死呀!”
“快!拦住他!”刘大人虽然不喜月宁安的冷漠,但也不想在公堂上闹事。
见那汉子扑向月宁安,气得大叫,可惜为时已晚。
“嘭!”
一声巨响,那汉子在扑向月宁安的刹那,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我,我怎么了?”汉子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这怎么一回事?”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官差则是一脸庆幸,顾不得想那么多,快步上前,将那汉子扣住。
“你,你做了什么?为什
么我起不来了?”那汉子额头满是冷汗,他惊恐的看着月宁安,眼中闪过一抹惧怕,他双手撑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可下半身像是粘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月宁安仍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外面看热闹的人看不真切,还以为她被吓着了,可刘大人却看得分明,月宁安根本没有把这个汉子放在眼里。
就像现在,那汉子跪在月宁安面前,惊恐的大喊,月宁安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对上首的刘大人道:“刘大人,扰乱公堂,你不依法处罚他吗?”
“这……”刘大人还以为,月宁安会以受到惊吓为由,要他处罚那汉子,他都已经想好了怎么拒绝月宁安,不想月宁安竟是拿这汉子扰乱公堂来说事,这倒是叫他无法说不了。
“怎么?扰乱公堂,不用受罚吗?那我刚刚只是没有跪下,大人就要将我拖出去,现在……”月宁安脸上的笑容淡失,看向刘大人的眼神也陡然变得凌利,似在无声的说:刘大人,你的公正不阿呢?
“奸商,你这奸商害人性命,本就该死!我就是要打死你,陪我娘的命来!”跪在地上的汉子,见月宁安居然要刘大人罚他,顿时破口大骂。
掌柜的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他抬头
看了月宁安一眼,却看到月宁安朝他摆了摆手。
掌柜见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大人见月宁安不依不饶,那汉子又不肯退让,不由得皱眉,但还是为那汉子说了一句话,“夫人,这郭三石乃是原告,我要是把他拖走,这案子就没有办法审了。”
“奸商,奸商……你害我娘性命,你还我娘命来!”那汉子也就是郭三石,听到刘大人为他说话,顿时底气十足,狂暴大喊,要不是官差押着他,怕是早就扑到月宁安的面前。
月宁安仍旧没有把他当回事,只道:“大人,扰乱公堂只有拖下去一种处罚吗?”
“夫人,这是公堂,休得胡搅蛮缠。”刘大人不悦道。
月宁安气笑了,“我胡搅蛮缠?大人你在说笑吗?先前,我还没有扰乱公堂,大人就要按扰乱公堂之罪罚我。现在,这人明显就是扰乱公堂,大人却不肯处罚。莫非,大人的公正不阿,只针对我这种有钱无势的弱女子?”
“夫人,这是公堂!怎么审案,由本大人说了算!”刘大人面上微恼,气急败坏的道。
这奸商着实可恶,偏行事滴水不漏,叫人抓不到把柄。
“哦……我明白了!”月宁安那一声“哦”,拖着长长的尾音,似笑
非笑地看着刘大人。
“月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