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舅母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当年我虽年纪小,知道的却不少,我那嫡母一味厉害狠毒,却长了张咋呼的嘴,又爱吹牛显摆,舅母与她合谋的事,过不了多久,她都会漏出去,我嘛,两边府里跑,耳朵好使得很,该听的不该听的,有的过耳就忘,有的却入了心,记住了。”
说完,手腕一翻,抖一个剑花,一个婆子耳畔的绒花削了。
那婆子脸色惨白。
“走吧。”程明秀拉住默言的手道。
“等等。”默言回头对侯夫人道:“夫人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吗?”
“大胆?你敢指责本夫人?”侯夫人厉声道。
“明秀,回去收拾东西,我同你一道搬出去。”
“不是吧,你不用同我一起搬的。”程明秀急了,小声道:“你不会还在生阿颂的气吧?”
“反正是要搬出去的,尽也是搬,早也是搬。”默言道。
紫竹急了:“夫人,大爷回来定会同您闹……”
侯夫人一扭头:“她自己要出去的,关本夫人何事?”
回到青竹院,默言径直去了书房,程明秀拉住她:“你不是要搬出去吗?”
“是啊,先找几本书,
一会一起带走。”
“你真要走啊。”程明秀很感动:“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一步的,你与舅母将来还是要做婆媳,不能闹太僵。”
默言道:“我知道,但如果一个人连做母亲都不合格,你能期待她能是个多好的婆婆?”
“难道你不嫁阿颂了?”程明秀急了。
“再说吧。”默言去了书房,长福在外面守着,只许默言一个人进去,程明秀悻悻回了自己的住处。
春喜给她端来药,程明秀道:“春喜,你家姑娘要搬出侯府??,你得劝劝她。”
“是该搬啊,大婚之前还住一处,着实不合规矩。”春喜道:“我给大姑娘送信了,应该就会有回信,对了,表姑娘,到时候你也同我们一道去陈国公府吧,大姑娘很温柔善良。”
原来是婚前要避开,程明秀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额,还真是……关心则乱,想岔了。
“春兰姐姐来了。”小香儿进来禀道。
春喜大喜:“快快有请,小香儿,烦你去禀报姑娘。”
春兰已经进来,与春兰姐妹有日子没见了,很是亲热。
“大姑娘的回信呢?二姑娘打算就在陈国公府出嫁,也不知大太太和老
太太会不会介意。”春喜道:“圣旨赐婚的事你知道了吧?我们夫人还封了三品诰命呢。”
春兰道:“大姑娘请二姑娘去陈家一趟,现在就去,马车在外头等呢。”
春喜见她神色不对:“春兰,大姑奶奶是什么意思?”
春兰道:“不知道,这两日大姑娘心情很不好,一会哭,一会儿又骂自己,以会子又去姑爷的遗像前喃喃自语。”
“应该是想大姑爷了吧。”春喜道:“姐姐先喝口茶,我去请二姑娘。”
春喜走后,程明秀问:“你家主母是不是不想顾默言嫁给秦承颂?”
春兰不认得她:“这位姑娘,这是人家的私事,好象与您无关吧。”
“好个厉害牙尖嘴利的丫头。你回去吧,顾默言忙得很,没空去陈国公府,陈大奶奶若真疼爱这个妹妹,就该祝福她。”
春兰扭过头去不理,继续喝茶。
默言很快过来,春兰放下茶碗行礼:“二姑娘,大姑娘病了,吃了太医开的药也不见效,外头都传姑娘医术精湛,您快去看看吧。”
姐姐病了?
默言大急,将手中的几本书让春喜收好,提了药箱就跟春兰往外走。
“顾默
言,我同你一起。”程明秀追出来。
“你就别……”
“顾默言,你是我的东家,记得月例银子别太少了。”
刚进陈国公府的大门,谢锦华就派人等着了,默言着急顾谨言的病,只好耐着性子去见谢锦华。
“默言见过大太太。”默言同以前一样,向谢锦华行礼,谢锦华缓缓向她走近,默言抬头,冷不防她一耳光甩来。
程明秀也没料到,让默言生生挨了一巴掌。
她一掌推去,谢锦华摔倒在地,大叫起来:“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陈家仆人冲进来,谢锦华大哭:“瞧瞧,好大的威风啊,顾默言,落魄时谁收留的你,如今把那个男人哄好了,要当诰命了,就敢打我这个恩人?”
默言忙扶起她:“大太太,您有话好好说,别闹。”
“闹?你这个扫把星,气死父母,害死我儿阿枫,又害死自己的亲伯父,你这种不详之人,就该抓去点天灯活埋敬天神。”
默言浑身发冷,上次来,就告诉了姐姐实情,谢锦华也知道,父亲是被顾二老爷杀死的,母亲也是。
姐夫……
姐夫的死,顾默言一直没机会问秦承颂,想问又不
敢问,她承认自己鸵鸟,可逝者已死,活着的人总要继续生活下去。
一味沉浸过去的仇恨,逝去的人就能再活过来吗?
而且,她相信姐夫希望自己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