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了紧手指,昨天还费尽心机想要除去的人,今天却救了自己一命,而那个自己用尽全力爱着的男人,只是轻轻一掌就让她满心期盼的孩子没了,还差点送了性命。
真是讽刺!
“多谢——”声音黯哑,喉咙火烧一样痛,伊月蓉挣扎着起身,默言按住她:“不能动,好好养着,你还年轻,身体机能恢复也快,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莫要多思多虑。”
往后日子还很长吗?再长又有什么意思?
泪流得更凶了。
默言附近她的耳畔:“咱们活着是为自己,不为任何人。”
伊月蓉瞪大眼睛。
“我得去洗手换衣了,外头夫人还等着回话呢。”默言道。
伊月蓉却不肯松手:“我……我还能……有孩子吗?”
这个默言真不好回答,她方才失血过多,能留下一条命就不错了,而且,她应该早就被人下过药,能不能保住生育能力还是两说。
从屋里出来,二太太又是第一个扑上来:“如何?没死吧?”
默言点头:“万幸来得及,血止住了,人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侯夫人拍拍胸口:“阿弥砣佛,菩萨保佑。”
二太太咕哝:“还好没死,真要没了命,可就太不吉利了。”
秦承赞走过来向默言一揖到底:“多谢小嫂救命之恩。”
二太太不满地拉他一把:“做什么?她不过是个姨娘,你给她行什么大礼?”
秦承赞眼神灼热:“小嫂出身书香门弟,貌美心善,还有如此医术,实乃府中大幸,小嫂救吾妻一命,礼再大也不为过。”
他自诩风度翩翩,潇洒倜傥,默言福身回礼时,趁机拉住她的手腕:“小嫂不可!”
眼睛在默言脸上睃巡,默言有种被刺探侵犯的适感,不着痕迹挣脱,退后一步。
“狐媚子!”二太太瞪了儿子一眼后骂默言。
默言只当没听见,走向侯夫人。
“你辛苦了。”侯夫人歪靠在椅子里,声音虚弱。
默言道:“世子妃此番失了元气,恐要多养些时日,妾开个滋补的方子,先照着方子吃一般时间,待身体好些再换个方子。”
二太太急了,一把拉住默言:“你还没说,她还有没有得生?刚王太医也说伤了元气,不能生了呢。”
侯夫人也问:“是啊,她还能生吗?”
秦承赞也看过
来,默言从里屋出来后,没一个人进去看望命悬一线的伊月蓉,没人管刚失去孩子的她伤不伤心,没人管她要不要安慰,只管她能不能生。
再是正室嫡妻又如何?照样也只是生育工具!
默言道:“世子妃现在身子很虚弱,养得好的话,应该能的。”
侯夫人松了一口气:“这就好,那就好好养着吧。”说罢,她倦怠地起身。
二太太却不依不饶:“你说应该是有几分把握?也有可能不能再生是吧?”
默言真的很生气,虽然她并不喜欢伊月蓉,甚至不同情她,但同是女人,伊月蓉至少还是世子妃,自己呢,只是个妾,只是男人用来泄、欲的工具,连生育权都剥夺了,同理心让她很愤怒。
“昨儿个看世子妃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滑胎了?按说她怀的是侯府第一个嫡孙,夫人也关照得紧啊。”默言反问道。
二太太眼神微缩,瞟了秦承赞一眼。
侯夫人抚额,她也很气:“秦赞,熊妈妈说你推了月蓉一把?她怀着你的孩子呢,你们夫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能对妻子动手呢?”
秦承赞还未开口,二太太先不高兴了:“嫂嫂此言差
矣,为人妻者,当以夫为天,阿赞在衙里累了一天回来,她当好好服侍才是,怎么能为点小事就与夫君生口角呢?明知自己身怀六甲还惹怒夫君,太不明智也太鲁莽了。”
那个对孕妻行凶的始作俑者没受半句责备,受害者却遭诸多埋怨,这是什么世道?
侯夫人也颇为不悦,冷声道:“阿赞跟前服侍的奴才还少吗?月蓉昨儿个就不舒服,就该好生休息,怎么能让她服侍阿赞呢?”
“母亲,非儿子不讲道理,昨日儿子也没让她服侍,是她自己非要逞强的。”秦承赞委屈道。
“是啊,夫人,原是奴婢服侍世子爷沐浴的,世子妃非要亲力亲为,爷也没推她,是她自个儿滑倒的。”春梅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
她媚眼含春,相貌姣好,身材丰腴,一双傲人的双峰不时往秦承赞身上蹭,当着大家的面也不觉得害臊,重点是秦承赞这个已婚人事一点也不反感,甚至对于春梅投去的爱慕眼光很受用。
当面与自家相公玩暖昧,还一同沐浴,伊月蓉定是受不了才强撑着要亲自服侍吧。
“你是哪个?本夫人跟前,有你说话的份吗?”侯夫人冷喝道。
“这是春
梅,我特地为阿赞寻来的,看看这身骨架子,好生养得很呢,月蓉怀了身孕,不方便服侍阿赞,这天寒地冻的,阿赞总不能没个暖被窝的人吧。”二太太道。
“嫡子未出世,就想着要庶子,好没规矩。”侯夫人不悦道:“而且,这种一脸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