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山弯腰将玉佩捡了起来,看了沈微慈一眼,又抿着唇去系在了她的腰带上。
李容山知道一路跟着自己的人,对自己忠心,到时候要是自己出了事,他们一定会挟持沈微慈去拼出路。
自己那时候是顾及不到她了。
但这个玉佩在,多少让他们顾及着些。
虽然大抵到那个时候了,应该也没大用处了。
人都是为了利益生计拼命,从前的主仆情,总归没有性命重要的。
李容山的确对沈微慈撒了谎。
他也没法保住她的命。
他不是一个人,是一船的人。
沈微慈感受到李容山在她腰上的动作,她脸色惨白,腿上提了提,绣鞋踢在李容上的小腿上,他的动作也依然没停。
最后李容山深深看沈微慈一眼,又弯腰拍了拍被她在白袍上踢出来的脚印,转身走了出去。
寒风吹来,他负手踏进寒风。
—
这一切都在宋璋的眼里。
他站在高高的望城楼上,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明王府,今夜明显有不一样的动作。
他只是往湖水里扔了一颗石子,破浪就已经泛开到了岸边。
李容山开始布局了。
他也等不急了。
皇帝病重,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今日他甚至没有去酒楼,没有去消遣,从宫里回来就留在了明王府。
时不时有信使往明王府送信。
高处的风最是凛冽,将宋璋鲜红的衣袍吹的发出啪啪的声音。
他现在或许只需要带一队侍卫进入明王府,或许就能让李容山乱了阵脚。
宋璋看向身边的鸣鹤“人安排好没?”
鸣鹤忙点头“安排好了,就在下面等着。”
宋璋低头往下一看,做了个手势,几十个身着银甲的翎卫,声势浩大的往明王府骑马赶去。
宋璋眼神紧紧看着明王府的方向,额前的刘海被寒风吹的凌乱,他目光如炬,眼神深处有如刀锋一般的锋利。
许久,看着明王府门口的马车疾驰,宋璋才转身,骑马往皇宫奔去。
到了皇宫,太极殿内,李容山早已一身风尘仆仆的赶到皇宫,正在皇帝床榻前,眼神惊疑不定。
老皇帝眼里悲戚,不顾龙颜的掩面痛哭。
原是刚才信使快马来报,五殿下路上骑马不小心跌下了山崖,尸骨无存。
老皇帝只觉得自己短短两月,身边至亲无一能留得住,自己那个小儿子甚至没来得及见一面,竟然心痛的一口血呕了出来。
今日皇帝还因为五公主的大婚高兴了一下,现在又因五殿下的死大恸。
大悲大喜都在一日之间。
众人脸色大变,太医匆忙赶来。
李容山脸色也变了变。
一夜的兵荒马乱之后,皇帝微微清醒了些。
下诏立李容山为太子。
李容山在殿前守了一夜,恍恍惚惚听着皇帝临床前对他颁布的圣旨,一时觉得如在梦中。
宋璋看着跪在皇帝面前李容山,又一转身走到了殿外。
他知道李容山今日就打算反了。
皇宫内的侍卫他这两月拉拢不少,皇帝身子大不如从前,真打起来,皇帝受不住刺激,很可能这一天都熬不过去。
现在李容山如愿当上太子,皇宫内一片风平浪静,自然没人注意到里面的暗涌。
李容山进皇宫内一夜,明王府该乱了。
他叫人封了宫门,不让李容山传消息出去,正是他找破绽的时候。
宋璋招来凌风问“人都去哪了?”
凌风连忙道“将军猜的没错,晚上将军的人去明王府急宣明王进宫,明王府里全乱了。”
“酒楼那头几乎没人去,根本没人管了。”
“可以确定,夫人就在明王府的。”
“他们现在还在等明王宫内的消息,应该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说着鸣鹤又将信递给宋璋“这是玉林先生那边刚来的信,他们还有十日就能到京师了。”
宋璋算了下日子,要是自己带着沈微慈骑快马往玉林先生那边赶路,应该三四就能在半路碰上。
只是沈微慈怀了身孕,不能骑马,坐马车的话恐怕得五日了。
但现在还不是闯进明王府的时候。
毕竟沈李容山进宫定然要留人看着沈微慈,他不能不顾及她安危。
李容山都已经走到这步,对沈微慈下手他也做得出来。
要是李容山自愿放人最好,他要是挟持着人非要见到五殿下的尸体,那他只好用另外一个法子了。
宋璋让鸣鹤派人先去好好盯着明王府,又站在外头等着李容山出来。
现在还没有到早朝的时候,圣旨还在德公公手上,等到上朝的时候在大殿上宣读。
宋璋看着走出来的李容山,脸庞在灯下忽明忽暗“太子殿下现在愿意放人么。”
李容山看了宋璋一眼,抿着唇“我要先见到我五皇弟的尸身。”
宋璋扯了扯嘴角“都死在山崖脚下了,下头是洪流,太子殿下要看尸身?”
李容山抿着唇,看着宋璋“那我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