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欠慕云归的越多,柳氏心底的复杂和不安便越深。
她并非无知妇人,能在兽群发狂中救下云忘言,那么慕云归真正的实力,绝不会像表现这般温润无害。
慕云归隐藏得越深,越是让她觉得深不可测,甚至心底产生不可抑制的忌惮。
而且永安帝绝不会允许云君遥外嫁,尤其对方还是南唐皇子。
因此柳氏熬到了早膳时间,准备探探云君遥的口风。
然而云君遥因为还未消肿的唇瓣,根本不敢见人,更加不敢被柳氏瞧见。
于是,柳氏侍女秋香来请她过去用膳的时候,她立即用身体不适为由搪塞了过去。
柳氏一听到女儿身体不舒服,以为云君遥是因为云忘言的事难过。
她也顾不得套话,快步进了云君遥的营帐
。
云君遥用到一半儿的早膳,听到柳氏和秋香二人渐进的脚步声,赶紧蹬了鞋子钻进了被窝。
未经男女主之事的微澜,一句过敏了便能糊弄过去,但是绝对没法骗过柳氏。
她背对着外面,脸躲在被子里还不忘叮嘱微澜,“母亲要是问,就说是你吃的早膳。”
微澜听话地点了点头,“哦!”
小姐真是孝顺,连嘴肿了这样的小事,都不愿意让夫人担心。
柳氏一进营帐,便看见了吃了一半的早膳。
微澜自然地站在桌子旁,“小姐没胃口,奴婢实在太饿了。”
柳氏并未多疑,快步走到床榻旁,坐在床边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遥儿,放心,你二哥没有性命之忧。”
云君遥没想到,慕云归这么谨慎的
性格,按理不会节外生枝,他竟然会将云忘言平安的事告诉给柳氏!
“嗯……”她一张脸已经躲在被子里,朱红的唇碰触到被子,便是一阵刺痛。
她不禁暗骂慕云归这个禽兽,害她今天都见不了人!
柳氏没有错过,云君遥涨红的耳朵,抬手摸向云君遥的额头,迟疑片刻道:“是有点热。”
她转头看向秋香,吩咐:“请张御医来……”
云君遥赶紧打断,“母亲,不用,我自己就懂医术,你不用担心。”
她说着,又故作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我只是昨夜没睡好。”
柳氏见女儿是真的困乏,只好起身,看着微澜叮嘱,道:“你好好照顾遥儿。”
微澜乖巧地点头,“夫人,放心吧。”
柳氏一出云君遥的营帐
,便再次做出伤心垂泪的模样,一副丧子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哭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老大才战死沙场,老二的腿刚好这边又死在兽口,现在连唯一的女儿都病了。”
秋香在一旁尽心地安慰着:“夫人,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而且你也得为腹中的小少爷们着想。”
柳氏一回营帐,秋水便替夫人请了张御医来诊脉。
不出小半个时辰,柳氏、云君遥病倒的消息就在营帐传开了。
北堂嫣正在用早膳,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好得多吃了半碗饭。
慕云归听到这消息时,他正要借着打猎,来掩饰他绕路回京,却忽然听见了云君遥生病的消息。
他当即翻身下马,悄无声息地去了云君遥的营帐。
吱呀—
—
他裹挟着冷冽的空气,焦急地推门而入。
云君遥也闻声抬头,脸颊被红薯撑得鼓鼓的,却不影响她精致倾城的小脸,反而平添了几分仓鼠的可爱软萌。
她美眸闪过一抹诧异,咕哝道:“夫子,怎么来……嘶……”
许是嘴巴里塞得太满,这一说话再次扯痛了唇。
慕云归快步走近,“遥遥,究竟哪里不舒服?”
云君遥咽下红薯,赶紧支走了微澜,才控诉地指着自己红肿的嘴巴,“你说我哪里不舒服?”
慕云归的视线落在她微肿的红唇,本就红润的唇,越发像饱满多汁的樱桃,喉头微微滑动,只觉得格外诱人。
云君遥迎上他微深的眸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我若是不称病,用什么借口不陪母亲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