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心底早已不耐,面上不显,淡淡的问道:“你觉得这事该如何解决?”
华贵妃抿唇破涕而笑,就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是特别的。
她跪着挪到了永安帝身前,抬手搂上了他的胳膊,语气尽是撒娇:“皇上,臣妾就知道您公正不阿。”
然而,随着她的靠近,熏香下陈醋的味道便再也掩不住了。
永安帝胃部翻江倒海,眼前晃悠的是那夜绿油油的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后勾唇冷笑,也不知道华贵妃一再被罚,一再被训斥,还哪里来的自信恶人先告状!
她看向顺嬷嬷,有恃无恐地交代:“端一盆清水来。”
这种人就得一盆冷水泼成落汤鸡轰出去!
华贵妃不知道皇后忽然准备水干嘛。
皇后讥诮一笑,语气笃定地诈话:“许尚书已经派护院将遥儿刺杀的重伤,遥儿现在还生死难料,你还想让皇上如何为你长兄做主?”
华贵妃听到“生死难料”眼睛情不自禁地一亮,这贱人最好一命呜呼!
她随即眨着通红的眼眶,沾了泪水的睫毛轻颤。
“所以臣妾说替兄长来请罪,就算他被云大小姐打的断子绝孙了,也不该冲动之下对护院胡言乱语。”
这话看似赔罪,实则是在控诉云君遥胡作非为,而许尚书不过是气愤下失言,护院们自己当真了。
皇后见顺嬷嬷将冷水端来,也不愿再继续和华贵妃纠缠。
她接过水盆,兜头以泼。
伴随着“哗啦——”的水声,华贵妃被淋成落汤鸡。
她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皇后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华贵妃楚楚可怜,一阵冷风穿窗而过,她弱柳扶风地轻轻一颤。
“臣妾愿代兄长受罚,皇后解气便好。”
她一副忍辱负重,识大体的模样。
然而这一盆冷水,彻底冲淡了她身上浓烈的熏香,陈醋浓郁的香味当场让永安帝失控,一阵干呕:“呕……”
华贵妃反应过来,脸色难看至极,落荒而逃地回了容华殿。
华贵妃一走,皇上当即缓了过来,拉住了皇后的手轻嗅着。
皇后不急不慢地抽回了手,毫不遮掩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皇上刚才和得一手好稀泥。”
永安帝轻笑着将皇后拥入怀里,“就你最厉害,这宫里除了你谁还敢和
朕发火?”
转身折回来的华贵妃正好听到永安帝的这句情话,也看见了他帝王威严下的温柔。
皇上不是没待她如此温柔过,只是那记忆遥远得都快让她忘了。
如今看着皇上将这份温柔悉数给了皇后,一颗心好似用醋在锅中煎炸。
她三十年的贤惠,竟敌不过皇后肆意任性!
与此同时,许管家也按照影先生的交代,打点好了京兆尹大牢的官差,还见了钱管事。
钱管事一看见徐管家,便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我什么都没说,一定要救我出去!”
许管家冷笑,“你差事不仅没办好,还连累了我们家老爷,你还有脸让我们老爷救你出去!”
钱管事没想到华贵妃、许尚书当初画了那么多大饼,大难
临头便卸磨杀驴!
“既然这样,我就是死了也要拉着许尚……”
他“书”字还未说出来,便被许管家打断了。
“你是想用你一条贱命赔上全家,还是想用你一条贱命换你儿子一生荣华富贵?”
他说这话时,手里有个发绿的金锁。
钱管事认出这是儿子的金锁,当即像泄了气的皮球。
许管家又如法炮制地,一个个地敲打了护院。
又按照影先生交代的,给他们串好了口供。
京兆尹再次开审,钱管事痛痛快快地揽下了所有的罪责。
护院清一色地将责任推给了钱管事,只承认他们是拿钱赚点外快。
柳兰舟听着他们的供词,再温润如玉的人脸也气红了:“钱管事,你哪来的钱收买这么多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