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急不救穷(1 / 2)

呜咽的风声,漫天的大雪,除了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狗吠,宁安城寂静一片。

凌乱的脚步声踩在雪地上,睡在床上的柳岁猛地睁开眼睛。

她捂住柳安的耳朵,看着漆黑的窗外。

宁安要变天了!

柳恒睡在小榻上,嘴里低声嘟哝了一句什么,翻个身。

屋中炭盆已经熄了,两小只冻的蜷缩成一团。

柳岁起身,将柳恒轻轻抱到床上,两床棉被盖上,他们小小的眉头才渐渐松开。

睡意全无,她索性将小袄穿在身上,推门出去。

天快明,寒意浓。

柳岁三下五除上爬上房头,看着刚进城的大军朝矿场的方向行进。

她如释重负,深深吸了口气,冷风呛得她咳嗽几声。

“每天待在屋顶不冷吗?”

她抱膝而坐,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那支军队。

柳岁朝身后抛了个油纸包,江风跃起接住,打开,是一个喷香的南瓜饼。

“没毒,肚里有食才不冷。”

宁安并不大,凝心细听,风中隐约夹杂着哭声、喊声,半个时辰后逐渐趋于平静。

一阵风吹来,柳岁冷的打了个寒战,她站起来,手里握着根枯枝。

树枝破风,朝着江风袭来,他嘴里含着还未咽下的南瓜饼,灵活避开。

柳岁没内力,可胜在身法灵活,招式凌厉。

江风闪躲间,被枝梢划破了下巴。

“唉,无趣。”

柳岁扔了枯枝,解下腰间酒囊猛灌一口,然后递到江风面前。

“要不要喝一口?”

江风摇头,一语不发。

柳岁也不勉强,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指着小厨房。

“你的任务反正就是监视我们一家,夜里去那守着,我可不想屋顶多具尸体。”

她正准备顺着房沿爬下去。

“是你吧?”

柳岁抬头看江风,似笑非笑,“你说的,我听不懂。”

“矿石,是你。”

柳岁已经站在院子里,仰头看他。

“是啊,我天天背矿,你又不是第一日知道。”

江风沉默寡言惯了,面对她的一推二五六,只能选择闭嘴。

“喂,闷葫芦,府上可有黄豆?”

江风点头,“有。”

“拿点给我成吗?”

江风看着天边露出的微光,闪身离开了。

“越多越好!到时做出好吃的你也有份!”

声音被风吹散,江风紧抿的唇微微上扬,有些期待起她的新吃食。

清晨,王全派人来传口信,近几日城中封锁,无需上工,也不得出门随意走动。

别人只当天气严寒,柳岁却很清楚,矿场的事彻底暴露了!

短期内,他们都不用再去上工,倒是有了不少闲暇时间。

一家人围着火炉,吃着刚烤好的土豆,又沙又软,蘸着白糖就更加美味。

张氏不好食用太多,拿起一旁绣绷子,认真地给即将出生的孩儿缝衣裳。

柳岁也不知从哪寻到两匹软和的细棉布,正适合婴童娇嫩的皮肤。

柳岁小口咬着手里的土豆,思忖着何时再去一趟城守的库房,上回看到好些东西上都落了厚厚的灰尘,甚至还有被老鼠啃咬的痕迹,可见库房已久未打理。

眼下最紧要的是给每人再多弄一床厚被褥。

城中大半铺子已不再对外售卖物什,她去了好多回,仓库存着的棉絮都得紧着自己家人用,有钱也难买。

见她一直没说话,柳齐手指在她眼前轻轻晃了几下。

“岁岁,为父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我想着也寻份差事,你也不必日日为银钱发愁。”

柳岁眨几下眼,将手中的土豆三下五除二吞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父亲且得慢慢养着,咱们银钱足够用一两年,只是如今有钱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

柳齐叹口气,“西北寒冷,流民也不选此处落脚,听说从前住这院子的林员外一家活活饿死,尸体好几日才被衙差发现。”

柳岁沉默,一双杏眼看着父亲,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柳齐只停了停,又继续开口。

“齐郎将是同咱们一起被流放到此处,已有两日揭不开锅了,我想着咱们既有余粮,能不能。。。。”

“不能!若想在宁安好好活下去,不可多管闲事,不可滥当好人,不可暴露财物!”

柳岁毫不犹豫地拒绝。

柳齐心头一凛,他顾念着从前在朝中与中郎将的几分情谊,于心不忍,几个大男人瘦得没了人形。

“齐家流放的都是强壮男儿,只要肯吃苦,日子怎么也会比咱们好过,父亲可是还在念从前情义?朝堂上党派相争,利益当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会同您讲情义大道?”

如果有,为何无一人敢站出来为柳家发正义之声!

柳齐拧眉,道理他都懂,只是目前存粮至少够他们一家人吃一年,分一些出去有何不可?

“父亲,斗米养恩,升米养仇!今天接济了齐家,日后王家、李家要不要管?咱们可以过得不好,但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