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动着脚趾,在傅平野腿上划出一段距离,傅平野浑身肌肉绷紧,抬手托起她的小腿,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肿起的脚踝,将她的脚推到自己膝头,用手固定住。
“等我给你上完药,随你处置。”
谢见微撇了撇嘴,随她处置?她现在想想小鱼儿和渊哥儿的事,都想在他这张脸上来两下出气。
不知道堂堂太子殿下,若是顶着两个巴掌被别人看到,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谢见微托着下巴,盯着傅平野的脸出神,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容。
傅平野在手上倒了药酒,小心翼翼地附上她肿起的脚踝,用力前提醒了一句:“要揉开瘀血,可能会很疼。”
谢见微:“那你行不行?别我忍过疼以后还是好不了,还是让周玉璋来给我弄吧。”
她话音刚落,傅平野周身内敛的气息忽然变得凛冽,平静的眸色骤然深沉如墨。
他抓着谢见微的指骨慢慢缩紧,像只铁钳将她牢牢拴住,不准谢见微动弹,缓缓抬眸直视着她道:
“我可以,用不着别人。”
谢见微眉头跳了跳,下意识想缩腿,无奈傅平野抓得太紧,不疼,但别扭,而且有种在直面大型猛兽压迫感——
虽然这只猛兽看起来不是想要吃她,而是在不满她想把其他公兽带来他们的领地。
谢见微偃旗息鼓,没好气道:
“那忍不了疼怎么办?”
傅平野渐渐冷静下来,沉默片刻,倾身上前侧过脖颈。
“那就咬我,既消气就能解痛。”
说实话,谢见微很心动,甚至有点牙痒痒。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咬坏了可别怪我。”
“嗯。”
谢见微按住他的肩,似乎是傅平野营造痛感太过分了,谢见微本来没有多害怕,这会儿却退却了,傅平野感觉得到手下她的肌肉绷得很紧,她越紧张痛感反而越强烈。
傅平野忽然问道:“皇帝前几日说想让小鱼儿去军营里试一试,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谢见微双肩一塌,瞪大了眼睛,“小鱼儿才四岁多!”
“皇帝想召集一群官宦人家的子弟,由禁军操练,这样等到他们成年时就可以直接编入禁军。小鱼儿年纪是小了些,但他是皇孙,皇帝想破格将他录用,这样宗室那些人就不敢不把孩子送来。”
“他分明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哪有这样的!小鱼儿才四岁怎么能——啊!”
谢见微正在气头上,说到一半,忽然一阵剧痛从脚踝蔓延至全身,谢见微身子一颤,抓着傅平野肩头的手指瞬间缩紧了。
突如其来的痛让她清醒了三分,谢见微龇牙咧嘴:“傅平——嘶!傅平野你敢骗我!”
她就说,皇帝再怎么昏庸,也不至于让一个四岁多,连刀都抗不起来的小孩去跟禁军练习。
她也是关心则乱,竟然会相信这么离谱的话!
傅平野专心地替谢见微揉着脚踝,观察着她的表情更换力道,谢见微痛得有些发抖,忍了半晌,低头朝傅平野颈窝狠狠咬了下去。
这一口除了发泄还带了私人恩怨,直到口中泛起咸腥,谢见微才松了力道,伏在他颈窝上小口喘着气。
傅平野自始至终都没有躲过,无论她咬得多狠也没吭一声,只有眉峰紧皱。
注意到她停了下来,淡淡道了句:“揉得久一点才能保证瘀血散开,你可以继续咬我,别咬自己嘴唇。”
谢见微微微抬起身子,目光所及之处两个深到见血的牙印,她舔了舔前牙,第一次发现她的牙尖这么锐利。
谢见微抬眸看了眼傅平野的侧脸,声线微哑:“不怕我咬伤你经脉,让你血溅当场?”
“……”傅平野没有开口,她要是真能咬穿,咬合力就堪比狼犬了。
“那你就换个地方,哪里都可以。”
“我又不是狗……”谢见微嘟囔了一句,看着那处还在渗血的伤口,鬼使神差地低下头——
舔了一下。
傅平野动作一僵,平静的眸色顿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他调动全身的自制力才将心头汹涌的澎湃压了下去,唯有身上不断蔓延的酸麻还在提醒他方才发生的事。
他迅速收尾,双手离开谢见微的脚踝,匆忙地拿起绢帕擦拭手心。
手上除了药酒,应该还有不少因为方才的事冒出来的手汗,他一一擦净,说道:“等药酒散尽,晚上还要拿冰敷一下伤口,这两日不能站立,不要用这只脚走路。”
“真麻烦。”谢见微把脚落到绣鞋上,看着傅平野的脸轻笑了声。
“算你运气好,既然我答应了给你解释的机会,我就不会反悔,如果你能说服我,过去种种我既往不咎,如果不能……哼!”
傅平野认真道:“我会努力快点想起来。”
谢见微跟他对视片刻,移开了目光,“不用你自己瞎使劲,老实听周神医的话。”
傅平野皱了皱眉,可能短时间内他都不太想听见周玉璋的名字。
收拾好药箱,傅平野上前将谢见微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谢见微:“你干什么?不怕被府上的下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