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想什么呢。”谢见微打断了她,随手将书放到了桌案上,去摸一边的茶盏。
她连喝了几口茶才压下心虚,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和太子只是因为公主,才有了些交情,这次也是因为太子帮了谢家,我才送出医书给他找了大夫,和别的都不相干。”
“没交情?”谢夫人并不相信,“那以前是谁总是缠着他陪你跑马射箭的?”
谢见微一怔,放下了茶盏,“什么以前?”
“八九年前的事儿了吧,那会儿你还没及笄呢。忘了吗?太子军务上遇到些困难来拜问你爹,那时候裴家的风波刚起来,为了不连累谢家,太子特意挑了夏狩,皇帝不在京城的那两个月来的。”
谢见微怔楞了好一会儿,才猛地记起来,“是我十四那年,哥哥领回来的九公子吗!”
谢夫人被她逗笑了,“原来你一直不知道,亏着太子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卑躬屈膝给你当了两个月的陪练,你胡闹起来没个轻重到处受伤,他月月差人送琥珀膏给你,你不是现在还留着?”
“他那会儿每次来都戴面具,哥哥说他毁了容,我怎么猜得到他是……”谢见微扶额。
其实她对九公子的印象已经不深了,毕竟傅平野只来了谢家两个月,单陪她的时间也没多久,谢见微只把他当成武教师父,就更不会去在意他面具下的真实身份了。
恐怕傅平野自己也记不清了吧,不然也不会绝口不提这件事。
谢夫人观察着谢见微的表情,彻底放了心,“看来你是真的忘了。那就好,我就怕你们现今相认,在不对的时间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谢见微低下了头,谢夫人豁然开朗,“没事就好,没事娘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吧,薛家的事有娘能帮上忙的,你只管开口。早点解决,早点回家。”
谢见微送走谢夫人后,整个人便沉默了起来,书也没有再翻,摩挲着茶盏一直发愣。
毓秀在一墙之隔的里间帮她收拾屋子,谢夫人跟谢见微聊天时,她就在屋里,也听到了全程,这会儿还没从震惊中抽神。
她捧着一抽屉的琥珀膏来到谢见微身边,咋舌道:“夫人您看,奴婢刚才听了大夫人的话,特意又仔仔细细翻了一遍,还剩下这么多。“
谢见微回神看去,也忍不住笑了,“我那会儿在他眼里,一天得受多少的伤啊。”
“奴婢还记得夫人十四五岁的时候,可淘气了,的确是三天两头的碰伤。奴婢记得……当初这些东西陆陆续续送了有五六个月吧。除了伤药还有其他东西,不过有些都用坏了,还有些吃的,当时都吃完了。”
谢见微也被她勾起了曾经,“怪不得爹和哥哥不肯告诉我是谁送的,我还以为就是爹自己给我买的,不肯告诉我而已。”
毓秀眨了眨眼,试探道:“这么看,其实殿下之前就对夫人很上心了。”
谢见微顿了顿,过了半晌才凉凉道:“他一颗心能掰很多瓣,一瓣给我,其他的也不影响他给别人。”
毓秀知道她的意思,便也不再吭声。
谢见微淡淡道:“我可不想后半辈子,和数不尽的女人抢一个男人的眷顾,没有我他照样可以享尽齐人之福。欠他的我已经还清了,别的不用再谈。”
毓秀乖巧应是,“那这些琥珀膏……”
“收起来,等柳太医回京都给他送去,当我捐给太医院的了。”
不管傅平野记不记得这些东西,谢见微也不想再多此一举,送到太医院,也当是给他积福。
谢见微看似平静,但说心里没有一点怨愤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她知道,九年前傅平野就认得她的时候。
既然那时会偷偷给她送几个月的东西,为何又会在后面跟庄云容相识相爱,有了庄云容和孩子,又何必再来招惹她。
谢见微揉着眉心,喘息都带着怒火。
可想想她认识的傅平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到底是他在自己面前太会伪装,还是什么,谢见微攥紧了桌角。
等人回来,无论如何她要问个清楚,傅平野若是真耍了她,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几日后,薛家
谢见微正在听铺子掌柜的报告,屋外便有人传话,管事的站在门口高声道:“少夫人,小的有要事请示少夫人!”
谢见微叫停了掌柜的,管事进了门,苦着一张脸说道:“少夫人,大太太这两日说府上不干净,吵着要请大师驱邪,已经闹了三四回了,您看要怎么办才好?”
“大太太?她不是还在禁足吗?”
谢见微勾画着账本,拨弄算盘,头也不抬的回。
管事:“是啊,可太太不依不饶,好几次把自己头都磕破了,小的就怕还不依她,闹大了会惹来老爷老太太训斥,这才不得已来请示夫人。”
算盘的动静停了下来,谢见微想了想,下了榻,“先去看看她在闹什么再说。”
管事的领着谢见微来到了孙氏的院子。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谢见微刚迈进门就觉得迎面刮来一道阴风,外头天气好好的,偏偏一进院子就仿佛变了天,怪不得孙氏要吵着驱邪。
管事的也害怕,搓着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