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婶子:“大嘴,你就好了,以后就享福了,家里就你年纪最大,以后,其他人都得听你的,也没人管着了。”
“你家爱国是个疼人的,死的日子时辰都刚刚好,两天就抬出去了,这得为你们省多少钱啊!”
这时候绝大多数的男人,脾气一个赛一个的差,打老婆这件事,对一些男人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似的,所以,死了男人,对一些上了年纪,儿子已经能顶门立户的女人来说,是件好事,大好事。
至于日子好,那是因为死了人后,都会请老雷来家里算出殡的好日子,这是非常重要的。
有的人,死的日子时辰刚刚好,两三天就能抬出门,好日子是指在这天出殡的死者,跟子孙后辈不犯冲。
有的人,死的日子时辰不好,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好日子,像这种,如果不想在家里放那么久,那就可以偷出去,只要在三天内,把死者偷出去,埋葬,就行,等到了老雷算好的好日子,再给老人立碑就行,也算是正日子出殡下葬的。
偷出去的,跟正日子出去的,也没太多的不同,主要有两点,时间要够早,往往天色还没完全大亮,就抬出去了。
再一个,放鞭炮只能在过了门楼,停放棺椁的地方放,一次性放完,不能像别的老人那样,鞭炮一路摆着,这边打了那边打,一路把人送出村。
牛大嘴不服气:“以前他还活着的时候,我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能管的住我吗?”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不过,我家那口子,确实是个体贴人,死的日子正好。”
“这两天,虽然因为下雪,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下的雪不大,再说,冬天天气冷,菜这些东西,才放得住。”
今年夏天,癞头家老娘死了,放了四天,才抬出去,天气太热了,尸水都顺着棺材缝流出来了,臭的不行。
抬棺的八大金刚可是遭老罪了,一个两个,肩膀上都搭着塑料布抬的棺。
罗婶子努努嘴,示意牛大嘴看潘叶:“你看你家老大媳妇,整天没个正形,天天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整场丧礼办下来,就属她表现的最差劲,就没见她过红眼眶,更没听她嚎一句。”
“这人的心是冷的,还是你看人最准,之前一直看不上她,原来是早就知道她是这种人,不值得把心思花在她心上。”
整场丧礼办下来,最冷静的,莫过于潘叶了,她这次的表现,让村里的老人,频频皱眉。
村里的人,大都看中子女死后的表现,哭的越伤心,越难过的,得到的夸赞就越多。
牛大嘴看了一眼罗婶子,看着她那认真的表情,不由得反思,难道自己当初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她真有那么厉害,一眼就看出潘叶不是个东西?
她怎么记得,自己当初是因为看不惯林兵对潘叶的看中,为了这个儿媳妇,经常跟她呛声,而故意针对潘叶的。
刚开始是想着给潘叶一个教训,想把人给压下去,让她知道在这个家里面,谁是大小王,后来,纯粹是习惯了对她的针对,一天不找事,就浑身刺挠难受。
不过,她想的比较长远,潘叶那边反正已经得罪彻底了,外加潘叶没能生个孙子出来,也没什么以后未来,索性彻底倒戈偏向了二房,她对徐清倒是还可以,微有摩擦,但是她自认为两人从没有撕破过脸皮。
毕竟,她也有老的一天,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也是需要人伺候的,到了那个时候,徐清就派上用场了。
“大嘴...大嘴...”罗婶子看到牛大嘴在愣神,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她。
“哦哦,我在听,有什么事吗?”牛大嘴回过神来,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一句。
下一秒,她立刻反应了过来:“我记得,你之前说的潘叶,对,没错,我之前就看出来了。”
“唉,反正我是不指望她了,她顾好自己就行了。”
经过林爱国这件事,牛大嘴觉得自己,是看开一点了。
当然,她是个反复无常,很容易变幻的人,此时这么想,下一刻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你说的对,她顾好自己就行了,三个闺女呢!以后老了,看她怎么办。”
“她以后说不定,还会跑回来,求侄子养着她呢!”
下一秒,罗婶子看到徐清在朝着她们靠近,大声说道:“还是你有福气,有三个那么聪明可爱的孙子,徐清这个儿媳妇,可娶的太好了,一口气给你生了三个孙子出来。”
“要我说,徐清才是有福气的那个,要不然,全村人都没有的双胞胎男娃,怎么就从她肚子里爬出来了。”
“跟徐清一比,潘叶直接被碾成了渣子,克夫不说,还生不出男娃,就这样的女人,谁家娶回去,谁家倒霉,你家林兵也就是运气不好,被她给克着了。”
朝这边走来的徐清,把罗婶子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听着罗婶子对潘叶的贬低,对她的追捧,一种隐秘的兴奋,在她胸中升起。
此时的她,十分的高兴,但还是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问道:“妈,你跟罗婶子在说什么呢?”
牛大嘴:“没什么,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