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动手了(1 / 2)

元五看着白明微,看了许久。

久到他有几分恍惚。

最后,他抖尽手上的碎屑,说出结语:“怪不得,我四位出类拔出的兄长,会折在你手里。白明微,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白明微唇边带笑。

只是那笑意,透着几分不真实。

倒像是,敷衍应付一般。

她说:“元大人谬赞了,若论深谋远虑,元大人才是个中翘楚,否则我们整个白府,也不会差点断子绝孙。”

“阴山那一仗,虽然执行的人是你的兄长,但是出谋划策的,应当是你吧?”

元五大方承认:“的确是我,不过有一说一,北燕若非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你那些文臣出身的父叔兄长,不是北燕轻易可以攻克的。”

白明微冷笑:“那我还得感谢元大人的夸赞了。”

元五反问:“怎么?莫非你忍不住了,要杀了我为你的父兄报仇不成?”

白明微淡声道:“兵不厌诈,胜败乃兵家常事。于私,我该把你剥皮抽筋、油炸火烹;但我毕竟还是东陵的大将军。”

说到这里,白明微的手指轻轻把一盘糕点推到元五面前,将元五适才的话,换种说法重复了一遍。

“你若停手,皆大欢喜;你若执迷不悟,那我也只好动用武力了,到时候见血,岂不是恶心又刺眼?伤人又伤情?”

元五直视她,四目相对:“我便是不停手,你又能如何?白明微,别倒反了位置。”

白明微笑了起来,笑声越来

越大:“元大人,我白家人是护短,没错。”

“昔日我父叔兄长正是因为护短,护子民,所以他们才会进入你们的圈套,最后血冷疆场。”

“八万将士,一场仗你们动了东陵的元气,你们胜得漂亮,胜得精彩。”

“所以你又把同样的招数用在我的身上,当以为这样便能奏效,可你怎么没算到,我白明微亦非父叔,亦非兄长?”

“动到我珍视的东西,踩到我的底线,我可是会拼命的,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垫背那种拼命。”

说完,白明微干脆利落地起身。

“大将军。”

元五叫住即将离开的她。

回过头,是元五雪亮的双眸。

白明微迎着那双眼眸:“元大人还有何事?”

元五冰冷妖冶的眸子,透着几分不解:“既然大将军胸有成竹,那又何必来与我谈这么多?是不是,大将军心里其实没有底?”

白明微勾唇一笑:“这叫先礼后兵,我先与元大人好好说人话,若是元大人听不进劝,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说完,白明微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元五的声音:“那便,各凭本事。看到底是大将军受制于我,还是我投鼠忌器,示弱于大将军。”

白明微闻言没有回应,而是干脆利落地走出了屋子。

她来找元五谈话,并非是为了真的要说服元五。

若是元五能说服,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

她不认为自己能左右元五这种人的思想。

但明知如

此,她还是说了这么多,那又是为着什么?

自然是为了,扰乱元五的心。

让元五,捉摸不定。

当元五不确定时,就会一叶障目,从而预判不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这就是她给元五“警告”前,即将做的准备。

也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果然,元五在与她谈过之后,撑着脑袋思考了片刻。

随后,元五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递出一个消息。

而此时,出走的灰灰也回到了成碧身边,正蜷在成碧的影子里睡觉。

忽然,它的脑袋扬起,像是被什么声音吸引。

而这一幕,正好被白明微看见。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元五的屋子一眼,随后便收回目光。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灰灰,想着这身油光水滑的毛皮,镶在什么样的衣裳上合适。

灰灰猛然惊醒,睡意全无,冲着白明微毛发直竖,浑身炸毛。

像是吓得肝胆俱裂。

白明微知晓,这只小家伙,能读懂她的心思。

于是她敛住剥皮做领的杀意,缓缓走向渐渐被平静下来的灰灰,随后一把将它搂在怀里。

灰灰没有挣扎,只是也没有依赖,显得还有几分生疏。

白明微捧着它,在心底说道:“我知道你还挂念着那老头子,其实我也挂念他。”

“给我留下那么多银子,就冲着这点,我也得把他当作亲叔看待。”

“但是你知道吗?就算我们心底再想念,也不可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他们了。

“或许等我们也闭眼,溘然长逝的时候,我们会再度与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相遇。”

“我也相信,我们活着的人,能为逝者做到的,便是好好活着。”

“把他们没经历的事情经历一遍,把他们没做完的事情给做完了,替他们快快乐乐的活着。”

也不知道小灰貂能不能听懂,但白明微依旧在心底慢慢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