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故人(1 / 2)

眼看天气愈发严寒了。

越往北边走,山林草丛就荒芜得愈加厉害。

前几日行军时,还能看到枝头挂着几片树叶,可现在他们只能看到一些色泽深绿的松柏,孤零零地夹杂在光秃秃的树丛中。

这段时日,白明微在行军过程中,开始有目的地操练将士。

由于匪众与正规军不同,训练起来困难重重,将士们为了配合匪众,常常累到苦不堪言。

但白明微并未因此放松要求,反而更加严苛。

若是有人叫苦连天,白明微也从不手软,全部按照军规处置。

如此过了五日,距离一月之期只剩下十日之时,这支总是乱中/出错的军队,终于做到令行禁止,排兵布阵不成问题。

虽然白明微严苛,但从不亏待将士,不仅下发了御寒的衣物,还为众将士发放缓解痛风和治疗冻疮的膏药,餐餐都能吃上肉食。

如此恩威并济,军中无人会抱怨她治军严谨。

整个过程,并不需要卫骁插手,白明微也没有在操练将士上遇到阻碍,这样的才能,又让卫骁另眼相看。

因为军中有女子,卫骁严令手下不可唐突了,嫂嫂们也因此可以安心做饭、习医。

而白琇莹自从看到了长姐的觉悟,从此愈发勤恳地练习,在风轻尘的指导下,不到一个月时间,她已能轻松跃至一层楼那么高,还学到了几招制敌方法。

至于刘尧那纨绔,从金鸣山回来之后乖巧许多,虽然改不掉那吊

儿郎当的习性,但不会主动给白明微找麻烦。

说到底,还是不敢在白明微眼皮子底下造次。

这日行军过程中,白明微要求队伍训练各种阵型变化,卫骁策马来到她身边,问道:“你明明不需要这些花架子,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地操练他们?”

白明微握紧缰绳,回答道:“战场上的厮杀,的确不需要这些漂亮的招式,我这是在训练他们的默契。”

“时间太短,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彼此,去适应将来的战友与同伴。”

“然而一起训练,可以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让他们意识到队伍是一个集体。”

“因为在战场上,没有人可以凭一己之力,打下整片江山,他们除了需要听从指挥外,还需要学会互相配合。”

卫骁不再多言,只是道:“你是老大,听你的。”

白明微诧异地看了一眼剃去一半虬髯的卫骁,没了大胡子遮盖整张面庞,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五官深邃,线条凌厉锋锐,配合他粗犷的气质,通身都散发着大将的威严与气度。

长相,倒是与他的气度十分契合。

卫骁挠挠头:“白姑娘,你这样瞧着我作甚?”

白明微笑道:“卫大哥好样貌,若以卫大哥为前锋,定然能完全将敌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卫骁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而他本人,却羞赧得像个大男孩。

忽然,风轻尘策马生生从二人之间闯过,惊了卫骁的

马,差点把他给甩了下来。

白明微没有在意,策马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风轻尘追上她的脚步,低声问道:“江辞此人,你打算怎么办?”

白明微道:“我自有打算。”

风轻尘并未言语,打马静静跟在白明微身边,像是随时准备为她挡下危险。

白明微看了一眼天色,虽然给自己的一月之期还剩十日,但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大概只要五日时间便能到达北疆。

关于江辞的任务她早已心有成算,如今按兵不动,却只是为了等祖父的书信。

一旦祖父的书信传回,她就会立即采取行动。

时间又过去两日。

白明微终于在这天,收到了祖父的信件,上面只写了短短几行字——

时过境迁,不敢断言。

负面思考,正面包容。

一切安好,勿挂念。

虽然没有明确的答案,但白明微却握着信件笑了。

其实,无论祖父作何回答,这江辞她也非用不可,这一点,她早就知晓的。

她只是还没练就那杀伐决断的气度,做事不免还存在些许犹豫。

她从来不需要祖父告诉她能不能用什么人,要怎么用什么人。

她只是,想要看到祖父的书信,仿佛祖父的书信中有着能让她一往无前的力量。

晚间。

白明微把江辞叫到帐中,递给他一份名单,并下达了任务:“我给你五百人,十日之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家,必须全部拿下。”

江辞展开名

单,诧异不已:“边疆附近的北燕权贵?你想做什么?”

白明微手指轻轻叩在桌面上,神色严肃:“我要你,带领这五百人去这些人的家里烧杀掳掠。”

“切记,用朱砂笔圈起来的烧,用朱砂笔画了个叉的杀,用朱砂笔打了个勾的掳,用朱砂笔画了条直线的掠。”

江辞震惊的面色久久未曾平息:“怎么烧?怎么杀?怎么掳?怎么掠?有没有一个要求标准。”

白明微淡声道:“烧宅子,能烧多少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