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夕大概将治疗的方案说了一遍,同时也自编了一套适合这个时代的,而且是属于她自己的病例。
毕竟,卟咻症那种对于这个时代之人来说完全陌生的西医说法,是说不通理的。就算苏槿夕说得明白,他们也未必能听得懂。
“娘娘此症,首先是因体内血脉淤阻而致。由于长期血脉无法上通下达,以致气血两亏,身子虚弱。起初见不得光,是因为受了谋刺激,以致皮肤脆弱,后来又未曾及时得到诊治,两者病重,便越来越严重,以致如今积病过重,完全见不得光。”
说简单一点,苏槿夕的这套说辞就是说,贵妃这病是一种皮肤病,再加上血脉淤阻而致。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依据,完全是为了按照自己的正常医理去医治的时候堵住别人的口,能说通就行。
贵妃也是听懂了个七七八八。
“那依着小郎中的说法,这病得如何治?”
苏槿夕垂眸,从袖中拿出一包银针来。
“既然是血脉淤阻,就免不了要行针通血。在下先给贵妃娘娘针疗三日,等血脉开始顺畅,再用药浴的法子治疗皮肤之症。”
“药浴……”
贵妃的嘴角清淡地念叨了一声,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
苏槿夕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娘娘可觉得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没……没什么……既然如此,小郎中,咱们就开始吧!”
苏槿夕点了点头,吩咐宫女去御药房拿了一些艾草来。
随着一枚枚银白如雪的银针按照有致的规律扎在贵妃的身上,苏槿夕在银针的旁边又点了一些艾草。
这是针灸的一种疗法,从古至今流传,是中医中的精髓,也是苏槿夕最拿手的医术。
听说揭了皇榜的小郎中今日开始要给贵妃诊病,太医院那些曾经负责给贵妃看诊,却一无所获的御医借着辅助治疗的由头全都围到了贵妃寝殿的外面,想探究个清楚,那瘦弱干瘪的小子到底要用什么招数给贵妃诊病?
治得好还是治不好。
几名太医从宫女们的口中得知,苏槿夕仅用了一包银针和一包艾草,并没有准备其余药材的时候,纷纷露出来鄙夷轻蔑的神色。
“笑话,贵妃的病岂是用一包银针和一包艾草就能治好的,若这样也能治好这种奇症,老夫早就治好贵妃娘娘的病了。”
“荒唐,荒唐,简直就是荒唐至极。贵妃娘娘是何等尊哥的身份,怎能用这等简单粗陋的法子治疗,真是荒唐至极。”
“我看这小郎中也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我等皆是通过层层考核才进了太医院的,又在太医院任职多年,可以说医术全都是出类拔萃的。连我们都治不好的
病,一个江湖郎中又怎么可能治得好?”
“就是,老夫早就说过,什么昭示皇榜,重赏从民间广寻名医的法子本就行不通,摄政王和祁王以及大将军就是不信。”
“这等话休要胡说!摄政王、祁王、大将军的决策岂是我等能随意置喙的?”
……
苏槿夕行了三天的针灸,用的都是同一个法子,御医们也跟着在殿外围观了三天。虽然里边是什么样的情形,他们半点都瞧不见,但各种各样的议论之声却从未间断过。
直到第三天,苏槿夕神情有些凝重地从贵妃的寝殿出来。御医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欣喜甚至幸灾乐祸的神情。
“呵,我就说嘛,江湖骗子就是江湖骗子,瞧那神情,定是治疗受阻了。他若是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我等岂不各个都是神医了?”
“就是!只可惜没有人信我等之言,却任由这等骗子在这里横行妄为。”
“哼,急什么?且看着吧!硬撑出来的,是撑不了多场时间的。等到时他原形毕露了,看大将军如何收拾他。”
“就是,我等就等着看好戏吧!”
“就是,就是!”
苏槿夕从贵妃的寝殿中出来,暗沉的脸色就一直没有舒展过,一直默然回了二房。
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躺在锦榻上捧着一盘子葡萄吃着的吴尊见此,连忙起身。
“小毒物,怎么了?瞧你脸色这么不好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苏槿夕神色凝沉,在桌边坐了下来,自顾倒了一杯水,若有所思地摇头:“不好说,这事情……不好说。”
“什么事情不好说,你说出来,尊哥哥帮你一起分析分析,是不是那贵妃的病又有了新的发现?”
吴尊揪了一颗葡萄递到了苏槿夕的嘴边。苏槿夕看了一眼,接过,放入了口中。
半晌,声音沉然道:“吴尊,说不定,你我这次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听到这话,吴尊的神情也不禁凝重起来。
“小毒物,没那么严重吧?这贵妃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你还没有跟尊哥哥我说呢!到现在为止,尊哥哥我都还没有搞明白。”
这事,让她如何跟吴尊说?
之前说给贵妃的那一套说辞苏槿夕懒得再重复一遍,卟咻症的那套说法,苏槿夕就更不能说。
她神情有些恹恹的:“我去歇会,接下来药浴的法子是不能用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