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橙花聊完天,临入睡之前,她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了,今天与娘亲相见时,母女两人之间说的那些对话。
想要为娘亲找个能够安身的所在,她必须得找个机会,回娘亲出生的村子一趟。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娘亲逃离那个地狱!
……
清晨。
沈翊早起练剑。
这段时间,他虽说是在府邸之中养伤,但每日清晨都起得甚早。
先是练拳,后是练剑,纵然不在兵营,武力训练也不敢落下。
王管事前来汇报了一些关于芍药居修缮的事宜,沈翊皱了皱眉头,将他打发出去,有事询问林清棠和林粥,莫要再烦他。
不一会儿,陈铭走了过来。
“王爷,可靠消息说,太子那边,与卫国公府的亲事定下来了。”
“哦?果真如此?”沈翊挑了挑眉。
和卫国公府的婚事早已在年前就提上日程,太子一直回避。
如今,他怎会突然松口?
陈铭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南岭那边传来消息,据说,找到了当年那个小姑娘留下的一点线索……”
听了这个消息,沈翊蓦然握紧了拳头。
显然,这个小姑娘的事情,在他心里的地位,比太子大婚之事,要重要得多。
他起身,双手接过陈铭递过来的信件。
认真看了两遍之后,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他先是去了西厢房,给张贵妃请安,犹豫了许久,还是说出了道别的话。
“母妃,儿臣不日便要启程,回南岭了。”
彼时,林清棠也在西厢房里,陪张贵妃坐着,听到这话很是吃惊。
明明才过了十日天不到,还有五六个休息日子,他怎如此焦急?
站在林清棠身侧伺候着的林粥,也是神情微变。
自火灾之后,两人在正院里不欢而散,沈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折腾她。
林粥心里还很高兴,多亏了张贵妃的庇护,她在这对夫妻的压迫之下,总算可以喘一口气。
可是现在,自己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却是有些慌乱,像是突然缺了一块。
“这么快?”张贵妃有些郁闷。
“嗯,南岭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倭寇蠢蠢欲动。”
“可是,你掌心这伤口……”
“不碍事的,儿臣已经能够握起长剑,再过一阵,就可痊愈。”
“阿翊啊……”
张贵妃忍不住抹起眼泪来,林清棠也跟着抽咽起来:“王爷……”
沈翊无奈叹气。
目光扫视全屋,却独独看向林粥。
她纤细单薄的身子靠在柱子上,紧紧拽着手中的帕子,咬住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了让人移不开眼睛。
虽未说话,可眼眸底流露出来的情绪,好像能够直达沈翊的心底。
沈翊一时心底竟有些柔软。
可他不该如此,他整颗心应该都给了那个曾经救他生命的小姑娘才是。
怎还会对其他女子付出真心?
入夜。
林粥被唤到沈翊的书房。
房间内一片昏暗,唯有左岸上一盏明明灭灭的风灯,照亮房间的一角。
男人坐在阴影处,光线裁出一道轮廓分明的剪影。
“还在跟本王怄气?”
男人转过身来,低低一笑。
低沉暗哑而带着欲念的声线,让林粥的心口为之一颤。
她摇头:“阿粥才不敢。”
“为了躲着本王,甚至还搬到母妃房间里去住了?你就这么怕本王吃了你?”
林粥还想说句什么,唇瓣突然被男人封住。
她整个人被抱起,扔到了床上。
缠绵悱恻一夜。
林粥抱膝坐在床帘,侧头看向身旁熟睡的男人,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他这就要离开皇城,回南岭了?
听他这语气,似乎完全没有准备带上自己。
那自己今后在这偌大的王府之中,可还有生的余地……
但比她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比起对于死亡的恐惧,她的心情竟更多是不舍……
……
林清棠思虑再三,还是赶在沈翊离开皇城之前,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公之于众。
翊王府上下都沉浸在一派喜气之中。
乐安侯府的侯爷和李氏得知这个消息,便立刻驱车前往翊王府,看望自己的宝贝女儿。
傍晚时分,太后、皇帝和皇后准备的贺礼,一箱一箱地抬进了正院。
李氏扶着林清棠,一同屈膝行礼,给前来送礼的公公赏银钱。
李氏脸上笑开了花。
“棠儿,你这回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那就承母亲的吉言了!”
“以后为人母亲,须得更加稳重一些。饮食上要多加注意,切莫让有心之人得逞。”
李氏一边压低声音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粥。
“她怎还好生生活着?没找到机会吗?”
“母亲,上次那火灾的事情之后,王府之中戒备何其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