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楷、樊常乞带着一百多名衙役、捕快和三百多名府衙帮闲浩浩荡荡赶往周宝林的宅院,老远便看到周府门前有十几名虎贲营的官兵看守着。
袁文楷皱眉问道:“虎贲营的人怎么在这儿?”
“不知道,大概是来捞好处的吧!”樊常乞冷笑道。
“钱德蕴的手伸得太长了些,让潘宝庆来好好管管!”袁文楷怒道。
“他们蛇鼠一窝,也许是潘宝庆下令的呢?大人莫急,待我上前交涉。”
只见其中一人迎上来,大声喝道:“来人止步!”
樊常乞眉头一皱,抢上几步大声问道:“吴州知府署前来办案,你们虎贲营为何插手民政?”
来人正是常武宁,他并不理会樊常乞,径直向袁文楷拱手道:“府台大人深夜亲临周宅,小的给府台大人行礼了。”
袁文楷并不认识眼前这位虎贲营的队正官,见对方向自己施礼,便点头说道:“嗯,周宅血案本府追查了数日,据报今夜有贼寇前来起银子,特率衙役前来抓捕。怎么,你们虎贲营也在办案?”
常武宁不假思索地说道:“贼寇已经起获脏银遁走,虎卫将军大人亲自率领兄弟们追击而去,小人奉命看管现场,任何人不得入内。”最后一句话语气格外加重。
他本想用这句话来恫吓这些知府衙役,殊不知引起袁文楷和樊常乞的警觉。脏银都搬空了,还派兵把守着不让人入内,这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哦?贼寇动作这么快!让本官进去看看。”袁文楷双眼紧紧盯着常武宁。
常武宁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府台大人,军令不可违。钱大人下令不能放任何人进去,小的不能违抗军令,别让我们为难。”
樊常乞怒喝道:“刚才我在门口与那贼人拼斗了半天,死伤数名弟兄,如今搬了救兵过来,你们虎贲营却封锁现场,百般阻挠,是何居心?知府大人亲来,连你们将军潘宝庆都得礼让三分,你一个小小的旗官,闪一边去!”
常武宁陪笑道:“樊爷,樊捕头。你们再此等半个时辰,钱大人回来这事儿就和我没关系了,您看成不?”
樊常乞心急如焚,哪有功夫和常武宁拉扯,急道:“我们来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抓捕贼寇,你拦着我们,若教贼寇逃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袁文楷冷不丁“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常武宁脸上,怒喝道:“滚开,钱德蕴派人拦着衙役办案,便有里通贼寇之嫌,明日本官知会潘将军彻查此事。”
常武宁铁了心要求富贵,根本不怕樊常乞拿什么虎卫将军、都督来压自己,他捂着脸狞笑道:“咯咯咯……很好!既然袁大人把话说到这里,就别怪常某不通情达理了。常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头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眼里只有军令,不认其他。来呀,全体上膛警戒,谁胆敢靠近,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校尉们齐刷刷端起火铳,对准这边。
袁文楷和樊常乞大吃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旗官,胆敢下令将黑洞洞的火铳对准堂堂三品知府大员,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跟在袁文楷身后一位推官,瞠目咤道:“一个小小的队正,给脸不要脸,来呀,给我拿下!”
半夜三更被叫起办案,还被虎贲营的人拦着,众衙役心里正憋着火。猛听到有人下令,皆应了一声,拿起铁链就要锁人。
若不是常武宁心里早有准备,肯定被衙役们拿下了。他猛地向后一窜,躲回到校尉身后,逃过一劫。不过他还是吓了一跳,本来想着唬住袁知府就成了,没料还有个愣怂根本不把袁知府的安危当一回事,竟敢擅自下令拿下自己。
樊常乞吓了一跳,立即挡在袁文楷面前。
常武宁高声恫吓道:“尔等想造反不成?”话音刚落,便看到头上有样东西飞来,砸在头盔上发出“咣当”一声响,震得脑仁发麻。
衙役们已经如同潮水一样向自己冲来。
“放!”常武宁惊恐失色,命令脱口而出。
校尉们见到这种阵势也有些慌乱,手指一扣,弩箭便如暴雨一般射出!火铳也丝丝冒出青烟,点上了火……
“嗯……啊……呃”衙役们也没想到虎贲营的官兵真的会痛下杀手,在威力巨大的军中制式强弩面前,冲在前面的人猝不及防,身中数箭,倒地而亡。随即又响起“呯、呯”几声火铳又“呯、呯”冒出几团火球,铁丸从铳口暴射而出,统统打在衙役和帮闲们的身上。
霎那间,七八个人躺在地上已然悄无声息,十数人在地上哀嚎打滚,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
“糟了,常九这个蠢货!”葛六刚把最后一箱银子装上船,听到从周府大门方向传来火铳的响声,知道大事不妙。夜深人静常九怎么能用火铳?钱大人听到一定会往回赶,别在水路被他们堵个正着,骂了一句后,低喝道:“马上走!”
乌篷船摇摇晃晃,静静地向黑暗的远处驶去。
……
几支箭矢从身边掠过,樊常乞吓得面色惨白。疯了!眼前的虎贲营几个大头兵一定是疯了!自己必须要保护袁大人的安全。他一把将袁文楷拉住,便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