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常武宁来了兴致,拍了拍那女人的肩膀,女人乖巧地走了出去,站到船尾。
葛翔的腿上一轻,怀里的女子也站了起来,说道:“两位爷,妾身出去给你们换一壶上好的绿茶。”说完便轻巧地钻了出去,轻轻地掩上了木门。
葛翔轻声说道:“你没看到周宝林那眼神?咱们刚进去那会儿,他慌乱了好长时间,眼睛不敢看着我。”
“我也这么觉得,但凡心里有事儿的人都不敢与咱们对视,这说明他心中有鬼。”常武宁认真地回忆着白日的情景,他非常认同葛六的判断。
葛翔嘿嘿一笑,说道:“我已经派人盯着了。我就看不惯这位周财主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用区区四百两银子就将咱们给打发了。时日无多,咱们得来票大的!干完后,天涯海角随便找个地方娶个媳妇生个娃,咱们安心过好后半辈子。”
“哈哈哈,六哥。您都已经想到这么远啦?怎么算干票大的?弄他个一万两?”常武宁取笑道。
葛翔诡异地一笑,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不弄个十万两雪花银誓不罢休!”
“十万两?”常武宁惊呼道。
“小声点!在吴州城十万两银子算个啥?家财百万的多了去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嘿嘿……不贪心吧!”葛翔拾起一粒花生米扔到嘴里,玩味地嚼着。
“六哥,他家有这么多钱财?你打算绑了他们家那胖小子?”
葛翔笑了起来,有如夜枭一样:“咯咯咯……绑他儿子?商人重利轻别离,绑了那胖小子,他可以再生十个!瞧那胖小子的小损样,根本不值十万两银子。”
“六哥,别卖关子了。和弟弟好好说说,咱们就赶紧弄票大的,然后一起消失在江湖。”常武宁端起酒杯向葛翔敬道。
葛翔端起酒,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说道:“周家的祖上是谁?”
“弟弟不懂,六哥您就一口气说出来得了。”
“周家的祖上在大燕朝开国年间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周云海,祖籍云湖县伏仙镇,后迁至吴州开始发迹,可谓是富可敌国。有一日,太祖皇帝问他:‘土地多乎?’周云海回答道:‘目所能及皆为我土。’你看看,他周家的家底有多厚?”
常武宁眼睛一亮,右掌忘乎所以地重重击在案桌上,兴奋地说道:“难怪你今日拉着我坐在城隍庙看了老半天的孩子打架!我还纳闷今日六哥是怎么了,还旁敲侧击的说了老半天,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呵呵呵……”葛翔笑道:“咱们兄弟谁跟谁啊,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份,早说晚说都一样。”
常武宁脸色一变,皱眉道:“可周云海被太祖皇帝猜忌,尽没家财,流放到云州。这周家早已没落了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周家到处都是家业田产,半个伏仙镇都是他们家的。田产、商行、钱财可以罚没,但这里别人是拿不走的。”葛六指了指脑袋瓜子。
常武宁疑惑地看着他,葛六继续说道:“他们周家天生就是经商的料,别人一辈子都学不了。你看周宝林,他那所三进院的宅子,没有二十万两银子根本买不下来,光他们家的那些奴仆、婢女,每天养着都要银子。他就靠那两间小铺子能养活这么多人?能挣那么多银子?告诉你,不可能!”说完他一拍桌子。
常武宁沉思片刻,点头说道:“是了,得仔细查查他铺子里的账簿,再查他们府里的开销支度。凭我的直觉,周家背后一定有猫腻,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商家。”
葛六冷笑道:“你有那功夫和时间吗?别忘了都城攻破在即!大燕在,咱们身上的衣裳还能唬唬人,大燕若不在,咱们便成了过街老鼠!”
“六哥,那您说怎么办?弟弟听您的。”常武宁心中一凛,葛六说得对,的确得抓紧时间捞一笔,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个宅院,置上田地,娶妻生子做个逍遥小地主。
葛六沉声说道:“等着吧,我已经派人日夜监视他,抓住把柄便狠狠地敲他一笔。当然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范,必要时也得带上你的人一起修理他。”
两人在小舟上随波逐流,天上下着绵绵细雨,耳边听着吴侬软语,喝着十五年陈的花雕酒,脑子里想着十万两雪花银,搂着温香软玉不知不觉在舟中沉沉睡去。
……
第二日是个难得的艳阳天,一缕阳光透过窗棱子照在唐鹏的脸上。
“小乐!”唐鹏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腿,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犹如死猪一样的余乐,大声喊了起来。
余乐侧了个身,又翻了回来,将腿压回到他身上,嘴角还挂着口涎。他吧唧着嘴,喃喃地说道:“老板,来两盒大方糕。”
“还大方糕呢,我要去拉黄金糕啦……”唐鹏肚子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阵内急,放出一股恶气。
余乐猛然惊醒,双眼放光嚷道:“黄金糕还是留给你自己吃,俺先去瞧瞧银子还在不在。”说完憋着气,跳下炕便往外跑。
唐鹏拉着裤子在后面喊:“等我,不许吃独食!”
余乐逃出屋子,站在院子里长长吐了一口气,骂道:“憋死我了,破汤盆,下次俺要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