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停到,带着事先准备好的礼品,正准备往院子里进去。
就在这时,一串红红紫紫的包装盒像遭遇了皇家礼炮的袭击一样,轰的一下子被丢了出来。
巧的是,倒在我面前的一只盒子,跟我手里拎的包装一模一样——高档蛋白粉。
紧接着,我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激烈的谩骂声。
“滚!带着这些东西给我滚!回去告诉那个小畜生,我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我不稀罕他的东西,也用不着他管我!”
“快滚!”
紧接着,一个穿着花夹克衫,头发染成深黄色的年轻人从院子里滚了出来。
“我滚我滚,黄叔您别生气,这也是程哥的一点心意。”
“还有……成哥担心您的腿伤,特意叫我安排去挂了个专家。”
“黄叔,您看您就——”
花夹克拖着哭腔,点头哈腰,可院子里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我叫你滚,没听明白么!滚!”
花夹克无奈连滚带爬去开车,路过我的时候,好奇又警惕地盯住脚步:“你谁啊?来干嘛的?”
看这个架势,我今天来的算是很不巧了。
赶着黄教授正发火的时候过来求人办事,这跟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我……我路过。”
我提着手里的两袋礼品,脑中倏地冒出一个不负责任的念头。
我说我只是看到地上有跟我一样的营养品,有点担心,是不是这玩应儿质量不过关,被人丢出来了?
“少特么废话,瞎看什么热闹!”
花夹克很不客气地啐了一口,挥挥手,赶我走。
等他的车子开出社区,我才小心翼翼凑到院子外面,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黄教授,您这又是何必呢?阿成也是担心您的身体。”
说话的听起来是个女人,大约四五十岁。
听她对黄忠行说话的口吻,可不像他的太太,倒像是家里的保姆。
“我用他担心?他巴不得我早点死了!”
黄教授的声音很强势。
我之前倒是没有正面接触过他,不过这样听下来,倒是也不难理解他会因为孙婉莹那些不专业的屁话而大发雷霆了。
女人:“您先消消气,大夫说你这个痛风除了饮食上要注意,情绪也要控制平和。”
说着,我听到脚步声从里屋传进院子。
紧接着,一个矮墩墩的女人走出来,弯腰一点点收拾着地上的礼品盒。
我侧着身子躲到旁边的电瓶车充电桩后面,可惜动作稍稍慢了一点,还是被人家看到了。
“你是来找黄教授的?”
女人温和地问我。
我腼腆笑笑:“哦,我……不好意思,今天来摆放黄教授,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女人上下打量着我:“你是他的学生?”
我打蛇上棍,赶紧点点头:“算,算是的,我听过他的课。”
反正大学这种地方,只要听过一次讲座甚至一次网课,那都叫听过他的课。
我从小跟爸妈在学校里混大,有时他们忙起来根本就顾及不到我,都是放我一个人在校园里到处窜梭。
说不定哪一次就真的跑到了黄教授的课堂上,听过一节他的课呢。
“吴姐,是谁?”
黄教授在里面叫人,叫吴姐的保姆立刻回头应声:“黄教授,来了一个小姑娘,说是您的学生,来看看您的。”
“叫人进来吧。”
听他的口吻似乎舒缓了一些,甚至还带着一点期待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不过从他刚才发脾气的样子来看,这位黄教授多半是个不太会控制脾气的人,想来退休后真正来看望他的学生少之又少,所以多少会有些惊喜。
我在脑中飞快进展着接下来的说辞,与此同时,吴姐已经把我带进了院子。
黄教授坐在轮椅上,看到我的瞬间,微微一愣。
很显然,他并不认识我,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教过我。
只是接下来的目光逐渐游移到我手里拎着的两个礼品盒上——
“你是黄成漠的女朋友?”
我整个人懵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这个姓黄的,名字里带这个成字的人,该不会就是他刚才骂的“畜生”?也就是花夹克口中的成哥?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礼盒,顿时明白,他一定是看到我拿了跟刚才那人一样的东西,才误以为我是同人家认识的。
“装我学生这一招,还真亏你们想的出来。”
黄教授哼了一声,扭转轮椅,转身过去。
随后拍了一下茶几上那摞厚厚的信封——
很显然里面装了应该有不下五七万的现金。
“你跟他说,我的情况不用他操心,我的事也不用他管。以后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同样,我的死活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眼看这误会越来越大,一时间乱了逻辑和方寸。
果然人不能投机取巧,还是一开始就该真诚一点。
“黄教授,您误会了。非常抱歉,其实我……我并不认识那位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