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袁大人吗?”
城门外,顾景煜翘着二郎腿看着冲来跪在面前的男人说道:“袁大人怎能行这般大礼,你可是礼部侍郎,朝中大员陛下身边的红人!
你这一跪,我怎能受得起啊?”
顾景煜说着,抬手虚扶了一下
袁鼎此时哪敢站起来,他立马磕头说道:“世子饶命!我儿顽劣冲撞世子,世子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求饶他一命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打死了那我袁家可怎么办啊!”
被绑在石柱上遍体鳞伤的袁朗也叫道:“世子饶命啊!”
顾景煜冷冷一笑,淡淡说道:“袁大人,你搞错了,你儿袁朗得罪的不是我!”
看着袁鼎那疑惑的目光,顾景煜暗暗摇头,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袁大人你到现在还不清楚?袁朗得罪的是这些百姓!”
顾景煜怒声说道:“你看看,城门外车马行人何其之多,袁朗故意惊马,坐看马匹冲撞百姓。
若是我今日不在,会有多少人被马匹冲撞,又会不会有人因此丧命!
临江侯赵拓的事,你难道不知道?”
袁鼎当然听说了,毕竟自家儿子就是那吊样,做出这种事来理所应当。
可是他就不明白了,世子殿下为什么要帮这些该死的贱民说话,这些贱民哪有他儿子高贵?
“世子,的确是我儿的错,但这不是没出伤亡吗。您看要不此事就……”
“就算了?”
顾景煜冷哼一声突然说道:“合着你袁大人的意思就是要等到人死了才知道错!”
袁鼎感受到少年的怒火,当即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吴通!给我继续打,打死了算我的!”
顾景煜大喝一声,吴通当即挥动长鞭抽在袁朗身上,带起鲜血如瀑。
“袁大人,你的意思是,这些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顾景煜怒声道:“亏你袁鼎还是读书人,难道圣人就是教你视人命如草芥?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先皇当年勤政爱民,立下律法官员不得欺压百姓虐杀平民,这条规矩如今还有谁记得?”
袁鼎身体颤抖,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这种压迫感便是面对皇帝都不曾有过!
先皇当年的确颁下过这样的律法,只是现在谁会遵守啊。
士农工商,官员贵族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百姓永远低人一等。
在官员贵族的眼里,百姓就是蝼蚁,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袁鼎有太多的话想要吐槽,但是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是是是!世子教训的对,是下官的错,下官教子无方理应严惩!只是求世子能够宽恕一次,饶袁朗一命!”
说着,袁鼎不住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
在场百姓目睹纷纷暗自叫好,原来这朝中大官也会有这么一天,真是解气。
看着袁鼎这番模样,顾景煜摆了摆手,让吴通收手。
袁朗此时虽然没死,但全身上下没一处好肉,已经昏死过去了。
“谢世子!谢世子!”
袁鼎连连磕头,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还好,儿子还没死!
“今日我饶他一命,若是袁大人管教不好还有下次,就休怪我下手没轻重了!”
顾景煜起身说道:“吴通,我们走!”
袁鼎连忙弯腰相拜,直至目送着马车远去,他这才招呼人将袁朗放了下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袁朗,袁鼎对几个跟来的下人大喝道:“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公子送回去!”
几个下人立马抬着袁朗往回走,袁朗张了张嘴呢喃道:“父亲,进宫……告状!”
袁鼎本来还在心疼,一听这话立马一个大逼兜干了上去,也不管袁朗受了多大的伤,指着鼻子骂道:“废物!你这是要害死你爹啊!要是告御状有用,你爹还会跪地磕头吗?
你说说你,欺负谁不好,偏偏欺负到这位活阎王头上!
纯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啊!”
袁朗说完一句话就又昏死了过去,并没有听到袁鼎的话。
袁鼎摸了摸磕破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一声
这位世子殿下是在借此机会做给京城百官看的,他要让人明白,那些看似可笑的规矩依旧有人在遵守。
……
是夜,大雪渐停,世子府一片安静!
齐霜雪推开房门,有冷风扑面而来,她紧了紧披风,朝着后门而去。
深夜的京城街道上,鲜少能见行人!
少女一人走在街面上,脚下积雪嘎吱作响。
她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前方黑暗说道:“出来吧!”
话音落,黑暗中走出两个人,一位老者一位妇人。
两人上前几步,恭敬下跪:“拜见公主殿下,属下来迟请公主责罚!”
齐霜雪一改往日作态,长公主的威严爆发而出,只是站在那如同久居高位之人俯视一切。
“起来吧!这里是夏朝京城,在这里我不是公主!”
老者和妇人缓缓起身,目光上下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