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当太阳落下西山时,黑夜笼罩了此方天地。
一处房子中,张泰双手被绑着,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
屋内很黑,只能借着透进来的月依稀看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
他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这里到底是人间还是地府,想要一探究竟,却因为双手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是还是被紧绷着神情的张泰听到了。
门被推开,门栓发出咯吱声,在这个漆黑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总让人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走到了张泰面前。
借着月光,张泰隐约间能够看到那是两个人,而且身形极为熟悉。
火光突然出现,蜡烛被点亮,散发出的微弱光芒让这间屋子不再漆黑,张泰也看清了来人面貌。
他心中一惊的同时,赶忙低头拜道:“见过世子殿下!”
顾景煜在距离他数丈外的椅子上坐下,对身边的沈诀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将绑缚张泰的绳索割断。
如今张泰已经明白,自己并没有死,而放过他一命的就是面前少年。
只是他不知道,顾景煜明明都已经要杀他了,为什么又留了他一命。
张泰可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小鱼小虾能够为大名鼎鼎的靖阳世子做事,能够入得了面前这位权势滔天的少年法眼。
解开束缚的第一件并不是感到庆幸而是立马匍匐在地,等待着面前少年发落。
顾景煜看了看张泰,随即开口,语气如往常般的淡漠,但却是没有夹杂着杀意。
“张泰,感觉如何?”
张泰回答道:“大难不死,重获新生!”
“重获新生?你怎么不认为,我是打算亲自杀了你呢?”
张泰摇头苦笑:“殿下是何等人物,身份也好地位也罢,皆是罪臣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殿下处死周玉山这等二品大员都是谈笑间,我这样一个犯了事的八品小官,难不成还比得上一位布政使。
殿下想要弄死我,如同捏死蚂蚁般轻而易举,何必大费周折,在这晚上亲自前来。
至于殿下会亲自杀了我,自认为我张泰还不配,还没有资格让世子殿下亲自出手!”
顾景煜微微一笑,看向沈诀说道:“我就说吧,他是个聪明人!”
沈诀微微点头,随即对张泰呵斥道:“既然已经知道,那还不拜谢世子恩德!”
张泰砰砰连磕三下,高声说道:“张泰,拜谢世子不杀之恩!”
顾景煜却在此时抬手阻止:“且慢!”
张泰抬眼看去,便听得那少年继续说道:“张泰,我可以放过你一命,但前提是你得有那个资格!
能不能活命,全靠你自己争取!”
“请世子殿下明示!”
没人愿意去死,人这一生短短数十载,谁不想好好活着。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在有活命的希望下,谁都不愿意轻易放弃。
张泰只是一个凡人,他和其他人一样畏惧死亡,在面对希望时,他没有保持什么不惧生死的骨气,他只想活下去。
“先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
张泰点头,随即道:“请世子殿下发问!”
顾景煜杵着下巴,想了想开口问道:“先说说你是如何猜到我的身份的?”
张泰微微直起身,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到:“一开始,我的确以为,世子是内阁大学士之子。
只是后来世子一次次的展现出非同寻常的通天手段,让我对世子的身份起了疑心。
虽说内阁大学士也是朝中大员,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但世子所展示出的手段,表现出的智慧与果决,已经远远超出了四品官的范畴。
于是我私下里,背着世子让人前去京城打探了一番,得知内阁大学士家中只有一女,并无其它子嗣。
那时我便知道,是我猜错了。
直到各方势力入驻骊山县,打算抢夺通天神卷,却在一夜之间全部销声匿迹,我便有了大致的猜测。
能够一夜之间解决掉那些顶尖势力,便是当今皇室都不一定做得到,思来想去,整个天下能够随手灭掉佛门、草原及江湖各大仙山宗门的,唯有靖阳!
加之世子是两年前来的骊山县,身份离奇,年龄又恰好相仿,我便猜测世子乃是靖阳王独子,那位未来的靖阳王。
在杀死周思远后,越王便到了骊山县,指名要找殿下,我便肯定了我的猜测!”
顾景煜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张远是死在我手中,你可怨恨,可想为他报仇?”
张泰摇头苦笑,这个问题他先前已经回答过宋辰一次了。
“张远之死,我大致知道是因为什么,光是他派人对世子动手这一件事,就足以灭我张家满门甚至诛其九族都不为过。
我如今能站在这里,不也是世子的恩德吗,只能说张远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我这个身为父亲的,虽然心中难免怨恨,却也知道他该死!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