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吃什么啊?”
“不知道,好香啊,我也想去吃!”
“那你就过去求那个还魂草给你吃上一两口的呗!他是咱们的‘药王大师兄’,就该照顾照顾师弟师妹的!”
“你是药王师亲传弟子还是我是啊?咱们只是记名童子,哪里能跟他一样?再说你没看到龙涎草那张臭脸拉长成什么样了?我可不想被他找个借口加重功课和杂活!”
“那你就慢慢吃你的汤泡饭吧,羡慕个啥子劲儿呢?你也不像三花猫那样生得美,整天怎么就想得这么美呢?”
“不吃了!一看这泔水一样的玩意儿就来气!”
“诶诶诶,端走干嘛?倒了多浪费啊?你不吃那给我吃好了!”
“谁要给你吃?我端到房间里,晚上饿了当夜宵吃。”
“哼,那你小心晚上饭都馊了!”
“馊了也不给你吃!略略略略略略!”
大药童龙涎草听到这些道童们的窃窃私语,心里恼火的要命,却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妖道亲口说的一切府库物资任还魂草取用,也没说这些物资不能拿去多吃顿饭啊。
吴求道摊手摊脚躺在院子里,仰头看着红红的火烧云,心里很是熨贴,多久没有这么毫不顾忌地胡吃海喝了?可能只有前世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才有这样的日子吧?
三花猫也躺下来,脑袋放在他的胸口上,摸着自己高高鼓起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然后感叹道:“好久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谢谢小哥哥带我吃烧烤!”
“这算啥?”吴求道摆摆手,“以后跟着哥哥混,有的是机会吃香的喝辣的!”
“谢谢小哥哥!”三花猫笑着眯起了眼睛,在吴求道吃饱的肚子上乱蹭。
“别别别,刚吃饱,你再弄我吐出来了!”
吴求道转头看到几个药人大妈正在收拾烤架和柴火,心里的好心情全都荡然无存,他叹了口气,说道:“三花猫,我们去看看药人吧。”
走入地牢,天色已暗,长明灯与火把已经点燃。不,实际上地牢里不见天日,无论白天黑夜都是要点灯火的,药人们大量的工作就是砍树噼柴。
白天又死了几个伤势过重的药人,活下来的,只剩一百九十三个了。
吴求道跟着三花猫走进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牢甬道,旁边看到他们的药人都齐齐看着他们。
两个药人随从在前面不断喊话:“还魂草道爷刚刚升为药王亲传弟子,今日来乃是提拔各位作他的药人侍从,只要当了侍从,便能如我二人一般,不用待在牢里整日受苦了!”
那些冷眼旁观的药人瞬间激动了起来,彷佛在食人鱼群里扔下了一块血肉,激起了无数波澜。
“小兄弟,我我我!你看我,身子骨壮!要提什么东西,挑水噼柴我最行!”
“道爷,道爷!你别听他的,他就是虚胖,我行的!我当过三回队监!”
“道爷,你看我,只要你选我,每天晚上我包你颠鸾倒凤,如在云巅啊!”
“道爷!我给你跪下了!”
“道爷!”
听着这些五花八门的浓重口音,吴求道感觉自己就像坠入了深海,喘不过气来,他之前也是这些身处绝望,连一根稻草也不能放过的牢囚之一,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询问三花猫:“你们有没有给我们……给他们这些药人做过资料汇总?”
“什么灰种?”三花猫懵了。
“就是记录他们的姓名,年龄,来历和擅长的技能之类的?”吴求道耐心解释道。
“没有啊!记这些干嘛?”三花猫好奇道。
吴求道解释:“记下来以后,如果我们要安排人煮饭做菜、缝补衣服的时候不是就方便很多吗?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嘛!反过来我倒是想问你,你是怎么挑选药人随从和队监的?”
三花猫想了半天才回答:“嗯……就看谁顺眼看谁机灵就挑谁咯!”
行吧!吴求道大声问道:“你们中间有谁认字,能做点笔录文书的工作啊?”
两个药人随从帮忙大喊了几遍,然后整个地牢都安静了下来。
好吧,吴求道拍拍脑袋,他倒是知道古代文盲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一时没想起来。
突然,远远有个瘦弱的药人举手喊道:“道爷,奴,小奴在药铺当伙计,稍稍认得几个字,这样可以吗?”
“可以啊!”吴求道惊喜地回答。
“那鄙人家中有本传家的经书,也,也会念两个歪字!”另一个药人底气不足地喊道。
“好好好,也算你一个!”吴求道转头对三花猫说,“你去多拿点纸笔过来,我得测试一下这几个人是不是真的会写字。然后再找几个相熟的药童来帮忙记录可以吗?”
三花猫点点头:“可我没几个相熟的药童啊,而且他们都怕龙涎草,不敢帮我!”
吴求道摇摇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今天看有几个道童敢嘲笑龙涎草,应该也可以争取过来,那个地滚虫就不错嘛!”
“好!我这就去!”三花猫转身就跑。
这天,入夜已深,而地牢里还灯火通明,颇为热闹。
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