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肉山”撒泼打滚,不停喊冤,有站在右手边的药人还替他求情。
但是妖道性子执拗,说杀就杀,绝不心软。
趁着这股混乱,吴求道转身钻到发愣的老李头怀中,找到了那个一直被他藏在腋下第三只手上的暗器。
直到吴求道抢走了那个小竹筒,原本丧尸般癫狂的老李头还是蔫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吴求道拿着手里的“一线钉”,临时摸索着如何使用,毕竟这是老李头用那只孱弱的婴儿小手单手使用的保命暗器,应该不会太过复杂。
吴求道摸到一个卡扣,松了口气,应该就是往下按或者前后左右掰动,使用的时候每个方式都试试吧。
老李头说过,“一线钉”每次只能装一枚钉子,用在苗先勇身上是浪费绝活。那么有很大概率,这个暗器就跟古龙小说里的暴雨梨花针一样,是个一次性武器。
但是老李头只是一个不通武艺的惯偷,这暗器杀伤力如此巨大,每用一次不能回收的话,对他这种江湖上的小喽啰来说,走漏风声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吴求道更相信老李头是在骗人,他是可以自己做到回收钉子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吴求道的猜测,但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老李头能在成都府街面上混到了五、六十岁都没死,他还是相信他的判断的。
既然老李头认为这压箱底的保命暗器能够伤了妖道的性命,那么吴求道这个人别的不说,急公好义是一等一,他愿意亲自替老李头试一试!
吴求道抬头一看,又是一个药人上前,这次竟是个美貌女子。
“你这妇人容姿端丽,挺好看的,让我看看你是什么身异……”妖道突然大笑,“原来是个‘石女’啊?真是苦命人,不过贫道讲究一个男女平等,你没通过感应。无量天尊!跪乳羊,摘了她的‘观音锁’。”
有闲不住嘴的药人向其他人解释,石女便是生来通道便受损,难以亲近男子更无法怀孕的可怜女子,在乡间一直被视为晦气和霉运的象征,观音锁,便是一种特殊的石女通道形状,想不到,这也是一种身异。
“是!”一个道童带走了哭哭啼啼的美人。
“那边那个药人,你直接过来吧!”妖道突然开口。
吴求道看到妖道指了过来,感觉就像前世上课看小说被老师点名一样,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左右看了看,是不是指的别人。
“别看了,就是你,刚才鼓捣半天,抬头看我好几回。怎么样?是不是想出了什么招式要在我身上施展一二啊?”妖道笑了,“三花猫,带他上来。”
道童三花猫看了一眼这个眼熟的英俊药人,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不得不拉着吴求道往前走去。
吴求道两辈子合起来都没试过要杀人,着实很手生,他心跳加速,手脚冰凉,超量分泌的肾上腺素毒素还麻痹了浑身的肌肉。
妖道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四肢僵硬的药人,心里感到十分失望,开口说道:“小兄弟,贫道都让你放手施为了,你怎么动都动不了啊?”
废物!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动起来!动起来!给老子动起来啊!
吴求道心中大怒,拼命想要按下机括,但右手食指用力过度反而抽了筋,疼得他惨叫起来,万幸还是按下了暗器机关。
他龇牙咧嘴地大喊:“给爷死!”
“嗖”一下,一枚细钉从吴求道的手指缝里钻了出来,划过了妖道的脸颊,擦破了皮肤。
吴求道心底一沉,射偏了,还没抹毒!
这当然很正常,他不是老李头那种厮混多年的老江湖,虽不通武功,但也会一两手绝活,暗器出手,能指哪打哪!但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一旦发生,可就要命了。
几个手脚利索的道童连忙将吴求道手上的竹筒夺走,还将人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妖道没想到吴求道居然真能伤了他,勃然大怒,额头的囊肿都红了起来,直接从蒲团上站起来骂:“你居然敢伤我?谁给你吃的熊心豹子胆,一个小小药奴,竟真的敢伤我???”
所有道童都吓得跪倒在地,抖似筛糠:“请药王师息怒!”
听到道童们的求饶声,妖道像是恍然醒悟一样,突然收了所有怒气,盘腿重新坐回了蒲团,他摸着自己脸上的澹澹血痕,表情突然狰狞:“三花猫,我要你来出手杀了他!这一次,我不想听到一个‘不’字!”
三花猫又再跪下,一句话都不敢说。
有个与吴求道此身年纪相彷的大龄道童走了出来,说是大龄,其实也才十三、四岁,他瞥了一眼三花猫,说道:“禀药王师,我看三花猫与这大胆药奴乃是旧相识,她馋这药奴长得俊,舍不得杀呢!”
三花猫羞得脸上通红,大声辩解:“三花猫不曾认识这个药奴,只昨天他尸厥晕闭了过去,我才与他说过两句话,有随行的药人队监可作证!请药王师明察!”
妖道挑眉问道:“龙涎草,你怎么知道三花猫馋人家长得俊呢?”
“我……我……”这个叫龙涎草的道童支吾了两声说不出口。
龙涎草身后几个道童都捂嘴在笑,妖道便随意挑了一个:“地滚虫,你说!”
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