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把杨氏吓了一跳,更把查母吓得不轻,忙朝查子安看去,见当真出了不少血,顿时没了底气。是她推得?不,查子安不拦着她,她也不会推啊。
凌山晴心头微惊,朝地上躺着的查子安看去,耳边响起清脆的哭声,囝囝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小身板瑟瑟发抖,哭得让人心疼。
她也顾不上指责查母了,抱着囝囝走开了几步,“囝囝乖,爹爹不过被撞了脑袋,没事的,有娘在呢,不哭不哭。”
边安抚着边朝屋子里喊了声,“莺儿,打盆热水来,查子安撞破了头了。”语气也平常的很,却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到底这是查子安的母亲,尽管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查子安也没有办法对她不管不顾。
查子安的脑袋被撞破出了血,查母顿时傻眼,也不敢再上前,顿时没了主意,她的两个儿媳直往后退,她自知自己理亏,见凌山晴看着自己,心虚的躲开了她的视线,又缩了缩脖子。
许莺儿打来热水过来,见了查子安的模样也被吓着了,但她好歹见过些世面,还不至于乱了分寸,上前替查子安清洗伤口,又带人毁了书房上药。
整个过程查母都想上前阻拦,但又频频被凌山晴刀子似的目光瞪了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许莺儿将自己儿子带进屋子里。
她这反应正中凌山晴下怀,后者仍冷着脸,目光扫过尽力要撇清关系的刘氏杨氏二人,沉下声音,“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倘若查子安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衙门见,识相的赶紧从我家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时候连赶人都事半功倍,刘氏杨氏巴不得能快点离开这里,听了这话也跟得了圣旨似的,也不看查母是什么脸色,
自顾自快步朝外走去。
查母见两人竟毫不犹豫的抛下自己便跑,气得不轻,刚要开口把她们骂回来,但看见凌山晴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怪吓人的,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默不作声的朝外走去。
书房。
查子安坐在书案前,脑袋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围了一圈白布。他脸色不大好看,坐在那不知多久了。
他自始至终都在今日查母来闹的事情,纵然查母再过分,但好歹是他娘,把他养到了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凌山晴这么对待他娘着实有些过分。
但他娘做的更过分,即便对凌山晴不满,也不能打人啊,打人骂人怎么都是不对的。这么一想,他又觉得凌山晴的做法没有错。
但现在要他怎么面对凌山晴,替他娘向她道歉?不,他做不来。若不道歉,也没法给她一个交代。思来想去,现下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否则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正想着不见,忽地房门吱呀响了,抬眼便见凌山晴独自走了进来,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拿起一本书来读。
凌山晴心中纳闷儿他这是怎么了,走到近处,看了看他手中的书,心下了然,不由失笑,“查子安,读书呢?”
查子安下意识应道,“嗯,我在读书,你有事情吗?”没有事情便出去好了,他们不相看也就罢了。
岂料凌山晴笑得更开怀了,指了指他手里的书,“你的书拿反了,什么时候掌握了看反书的技能了?”语气带着戏谑。
但见查子安微楞,再看自己手中的书还真是反着的,耳根微红,索不看书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偏生这个时候自己不愿看见她,她还偏偏喜欢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
凌山晴一见他这
模样便知他在想什么,读了那么多的书,心里仍然藏不住事情。收起脸上的笑,“我过来是要跟你说一声,你娘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自有分寸,你只需要安心读书便可,这才是你唯一要做的事情。”点了点桌上的书。
她这么善解人意,查子安反而有些迷惑了,“山晴,你不是和我娘赌气才说的那些话?”他在屋子里听了那些话都觉得足够难听的,何况当时他娘正在气头上,听了那话肯定也气得不轻啊。
“赌气?”凌山晴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有什么好赌气的,你娘她那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若是和她赌气,还不把自己气死了。今天那话完全是因为你娘太过分了,家都分了还来捞好处,还带着你的嫂子,鹅毛笔我怎么能教?”
她这话听上去似乎生了气似的,但却心平气和,反而说得查子安有些意外。
从未想过她还会这么善解人意,再想起自己适才的想法,怎么都太小家子气了,不由有些惭愧。
好在凌山晴并未在意,续而道,“我来这就是要告诉你,其他事情你都不要操心,你所要操心的事情就只是好好读书,其他事情我都能处理妥当,包括你娘的事情。”
查子安面色动容,“山晴,原来你这么善解人意,从前都是我误会你了,我替我娘向你道歉。”
原本就只是查子安自己胡思乱想,现下凌山晴过来把事情说开了,便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凌山晴瞥了他一眼,“傻样儿,好好读书,我还有事儿呢。”说罢,扫过桌上的书,便出了书房。
一股动力从查子安心底升起,他拿起书,读的更加认真。
边边化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