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莺儿听她这话问的极为自然,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东西卖不出去似的,不由错愕,“山晴,你早就知道卖不出去?”
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对,抿了抿唇。
凌山晴拿起鹅毛笔,先应了一声,不答反问,“莺儿,鹅毛笔是不是和毛笔差距甚大?”
许莺儿还当她要破罐子破摔了呢,忙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的确有些差距,但还不是很大,怎么说呢,就是……”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解释才能让她好受一些,但她向来不擅长说谎,一说起谎来反而更让人怀疑了。
“我看着差距也挺大的,难怪掌柜的不买,”见许莺儿慌张地想要安慰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说辞的样子,凌山晴不由失笑,“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倘若掌柜半点不犹豫的买了下来,那才叫人奇怪呢。”
许莺儿一怔,“为什么,难道不是买的人越多越好吗?”怎么她好像还盼望着没有人买。
凌山晴高深莫测地勾唇笑言:“人啊,对待新鲜事物总是抱着一种警惕的态度,那掌柜的不买,多半是因着他没有见识过,不确定这东西有没有人买,是故不敢进购,这也怪不得他,人之常情,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贸然进购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买的东西。”
“可是那我们怎么……”没人买还怎卖。
怎么卖,办法自然是有了,不过需要有人做点什么,为这鹅毛笔镀上一层金光才行。
凌山晴朝卧房看了一眼,“水涨船高,造势还不会吗。”说罢,朝卧房走去。
查子安被人打扰,倒也没有怎么恼火,他本就是为了画工精湛才练习的,少练一时半刻也少不了什么。
见来人是凌山晴,便放下话笔,“山晴,你找我有事?”
啧啧,她没事就不
能进来了?腹诽了一句,却面不改色地鹅毛笔放在书案上,“帮我画副画。”说罢,随便罢了个姿势。
查子安看着那鹅毛笔,惊讶地瞪大眼睛,不由拿了起来。
这真是鹅毛?天呐,鹅毛还真能做成笔?
他还没欣赏够,一只手伸过来抽走鹅毛笔,冲他吼着,“不是拿来让你欣赏的,你画是不画?”
查子安岂敢在这个时候反驳她,忙连声道:“画,我画。”随后请教了鹅毛笔的用法,便开始作画。
两刻钟后,一副简单的肖像画完成了。凌山晴拿在手中,吹干上面的墨水,又强迫着查子安在上面提了名字,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此番她亲自上阵,拿着鹅毛笔重返画店,却未直接推销,而是站在店内,目光在墙上的画上转悠,一副很懂得的样子,转了半响,啧啧两声,“画得的确不错,但和我这幅比,都差的太远了,没创意。”
她这声音不小,画店里其他客人也都听了去,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画店掌柜听到自己店里的画竟被人这么比了下去,顿时不悦,“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的画既然那么好,怎么不拿出来让我们都瞻仰瞻仰?”
说完,立即有人站出来附和,“就是说,你的画既然那么好,那就拿出来啊,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姑娘,这里面可有查公子的话,你这么诋毁人家,就不怕给自己招惹来什么祸端?”
凌山晴一听有查子安的,唇角笑意更深了,“真巧了,我这副画也是查公子画的,还是刚画出来的,你们看看?”
她适才还注意有没有查子安的,没想到还真有,那不就更好办了,两副画对比一下,有什么区别立马就见着。
走到桌前,摊开
画卷,神色得意,“怎么样,我得到的这幅可比这店里的好多了,懂画的人都看得出来,你们说是不是?”目光就那么漫不经心地从四周扫过。
这话说的妙,就好像国王的那件新衣裳,能看见的就是聪明人,看不见的就愚笨,为了证明自己聪明,连国王都穿在身上了。
换到现在的场景,那就是看出来的是懂画的,看不出的就不懂画,既然都不懂画,还有什么发言的权利。
是故不管他们看懂看不懂,最后的赢家都是凌山晴。
她心中沾沾自喜,并未发觉有一道目光在暗暗注视着她,且带着浓厚的兴趣。
果真她这么一说,看画的人反响才热烈了起来。
“这画下笔连贯,好像一笔完成,好像这人是活着的。”
“等等,我怎么瞧着画上的女子这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啊!不就是拿画的姑娘吗?竟画得一模一样,快看看是谁画的。”
“查子安——竟然出自查公子之手,难怪这么像。”
查子安这三个字一出,周围人群皆变了脸色,连掌柜的都不由端正了看着画和看着凌山晴的眼神了。
仔细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惊讶,忙凑到了凌山晴身旁,“姑娘,失敬失敬,不放我们坐下来详谈?”
凌山晴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头发,“掌柜的想怎么谈?谈什么?”谈什么,自然是要谈谈鹅毛笔的事情了,否则她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但还是要掌柜的先开口才行。
掌柜的在商场上摸爬打滚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