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长安城那位闭门不出的卯宫之主,便是一位大成的巫蛊师,也唯有这等存在,才能培育出七转金蛊吧……”
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后,她抬头望了一眼顾流,只见后者脸上挂着浅浅笑意望着自己,童秀枝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向众人施礼后便坐下了。
她的话,相当于证明了陆云芝的身份,在座的各位,没有谁比同样身为巫蛊师的童秀枝更有发言权。
至此,众人便也再没任何疑虑,接受了这个听起来十分扯淡的现实。
百傀见时机成熟,起身询问:
“顾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位?”
顾流对在座的所有人回答道:
“顾某准备将她囚禁在鱼龙镇的神祠,在那里她绝对无法逃脱,而我方或许能从她口中得到不少有关大黎的秘密情报。”
“之所以将此消息告诉诸位,便是因为顾某想对诸位说,你我所图谋之事并非是那井中月镜中花,而是切切实实触手可及!”
一番话,竟是让狼行等人有些热血激昂起来。
是啊,现在连山海司十二支都能擒获了,以前这种事想都不敢想,还有什么艰难险阻能拦住大焱的伟大复兴呢?
他目光灼灼,紧紧地握住了那枚宁远将军印。
······
大黎京畿道,长安城,皇宫地下。
大黎天牢。
肥胖而又丑陋的亥宫之主,这次亲自将高湛带进了天牢之中。
一直往深处走,快要走到尽头时这才停下。
高湛的手里端着一木案,案中盛放着一金色字卷,显然是司马烁亲笔所书的大黎圣旨。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天牢了,所以虽然一路上不少死囚都在咒骂自己,可他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唯独到了左丘仲文的牢门前时,他突然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抵在自己的喉咙之上,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甚至耳边也时不时传来某些并非是大黎雅言的古怪呓语,像极了修傩神的那些人所念诵的咒语。
“亥大人……”
“哦,我忘了高大人是肉体凡胎了,今日是满月,地下那层的家伙们躁动得很……高公公稍等片刻。”
亥宫似是早就习惯了那怪异之事,他只是默默拿起了自己那沾血的流星锤,拖着它来到第一层天牢的尽头。
“看来有人想提前用膳了……”
他拖着流星锤,下到了第二层。
不过是数息时间,高湛耳边的呓语便戛然而止,而漆黑的尽头处便有一个肥胖的身影吃力地从通道内挤出。
“这窄道实在是太窄了,下次得让陛下修修才是……”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对着高湛露出憨笑,只是手里的流星锤,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能够看出比起先前,似乎又多了一些脏污。
“让高公公见笑了,底下的人不怎么安分。”
“不过现在没事了,它们不会再打扰到高公公。”
高湛心中凛冽,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他先后侍奉两任帝皇,跟着天子来到天牢的次数也不算少,可确实是没有进过第二层天牢,不知里面究竟关押了着什么诡物。
可以知道的是,绝对不是人类。
所有犯下弥天大罪的“人”,都只会被关在第一层。
不过此事也与高湛要做的事无关,他今日来到大黎天牢,可有自己的要紧事要办。
“亥大人,我要打开牢门了。”
“高公公请便。”
于是,在亥宫的见证之下,高湛打开了左丘仲文的牢门。
只不过这一次高湛所见到的这位前国相,却是有些披头散发,模样也十分骇人,像是十天没睡过觉似的。
不再似先前自己与陛下来此地时所表现的那般儒雅了。
也不知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这倒是不难猜。
高湛瞥了亥宫一眼,无奈地从自己所端着的木案中,将那卷金色字卷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命前国相左丘仲文,自即刻起,动身前往江南东道,协助山海司铲除当地邪教五猖教,并不惜一切代价,斩杀五猖教所信奉的五尊邪神。”
大黎圣旨上散发出一道道金色的皇道气息,沐浴在这等气息下的左丘仲文,那双浑浊的眸子也终于清澈了一些。
他急忙跪倒在地,埋下头颅,高举双臂以迎接高湛所宣读的大黎圣旨。
高湛将圣旨重新卷起,毕恭毕敬将其放在左丘仲文的双手上。
左丘仲文出声问道:
“高公公,我们这就出发吗?”
却是被高湛否了。
“不急,国相大人。”
“陛下口谕,在大人动身前,需要去白金录大人那一趟。”
“……”左丘仲文沉默良久,这才起身应下:“那便劳请高公公带路吧。”
高湛白了他一眼:
“国相大人,这大黎皇宫您可是与咱一样熟悉。”
左丘仲文眸光闪烁,嘴唇动了动却是没说话,而是默默地跟在了高湛的身后。
亥宫在后方,紧紧盯着左丘仲文的背影,小声道:
“老东西,若是敢耍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