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稳健的步伐往任平生那里走去,还未走近,便听见了那群人气势凌人的吵闹声,要任平生给他们一个交待。
而任平生不言不语,就站在那里,就好像平白无故受着他们欺凌一样,默认了这段罪过。
那女子想要插话解释,却被同门的人给按住了肩膀,听他们信誓旦旦地说要为她讨回公道,脸上的难色愈发明显。
见又有外人靠近,而且身上穿的却并不是属于任何一家道袍,在场之人不由得为他的气魄所折服。高挑的身姿,冷毅的脸庞,加上沉寂的黑瞳,和全身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傲气,都压得人有些喘息不过来。
他走到任平生的身旁,将他衣物还没整好,便问道:“还
不穿好,你是打算授人以柄吗?”
任平生侧过了身体,没想到战一龙的手就直接抚上了他的胸口,将前襟拉得极为服帖后,才满意地微微一笑。两人这就要离开,旁边那些个人才喊住了他们。
“你们想欺负完人就跑啊?堂堂墨门,竟然也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不怕被同道嗤笑吗?”
任平生并不打算给予理会,反倒是战一龙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这群人。
这时他才发现,那姑娘师门里的人,竟是清一色的女子!
女子怎样?女子就可以随便污蔑别的男人,要他们赔礼道歉给说法,最后再把自己搭上去么?
“你们口口声声说墨门欺人,可有真凭实据?从你们来了此地之后,那位姑娘便被你们压兑得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听不得她解释。莫不是你们借着替她出头的名义,想讹墨门一笔吧?”
“岂有此理!”她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推着一开始出现的那位姑娘说道:“明秀!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男人轻薄了你!”
语气说的那么斩钉截铁,好像她要是说一句不是,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而战一龙却用沉下来的语气,温和地道:“姑娘,我劝你善良。”
“……”
那姑娘有些瑟瑟发抖,两边的人都让她觉得害怕,于是她只好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实情:“师姐……我没事,是这位同道揣了一只鸟儿打算来放生,正好宽衣解带的时候被我看见了,所以我就以为……”
“听见了吗?是她以为。”战一龙轻轻地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竟将这群姑娘们毫不怜惜地推向了树林之外。
任平生轻声道了一句:“走吧。”
两人这才从林中走出,并没有理会身后的那些有些仇怨地看着他们的女子。
这时,墨门的弟子们已经落座了茶庐内,煮茶的老头正提着一壶茶水在几张桌子之间来回穿梭,脸上的笑容不断,显然是对这件事极为享受。
半个茶庐都被他们占了,方可远远地朝着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坐到前面那桌有空位的位子上。
弟子们没察觉到战一龙竟然也跟着来了,那一袭黑衣,怎么看着那么有点眼熟呢?
有个经常往风雨山上送信儿的弟子压低了声音跟同桌的人悄声说道:“我跟你们说啊,那位高人身上穿着的玄衣暗鹤纹的衣裳,我见过!是任长老的~”
“噫……”
弟子们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战一龙的耳朵里,这人面不改色地喝茶,却早就红了耳根。
他的那身衣裳,早就被蹂躏得不能穿了,不仅上面都是洞,而且还染了血。任平生这人看起来年轻的很,但是有些观念还是十分老旧的,他认为衣服染了血光,就算是染了晦气和凶兆最好还是不要再穿了,于是就把旧衣服扔了,送了他一件自己以前穿的衣裳。
上面虽然隐约能看出鹤的暗纹,不过通体都是墨色,倒也应和着墨门
这个墨字。
任平生还说,墨门最早以前的道袍就是这种图样式,只不过后来换了。如今地墨门道袍是蓝白色相间,倒是在袖口上会有一个墨门的黑色标志,那是墨门的门徽。
战一龙抿了口茶,神游天外。
而方可则是兴致勃勃地悄声跟他们两个说道:“师兄,猜我刚才看见了哪个道门的人?”
“暮春门。”任平生手中捏起了一颗瓜子,却并没有吃,只是在桌上敲了几下,就见那沏茶的老人家快步迈了过来。
热茶被沏满,方可才缓缓回神,叹了口气道:“真没劲,师兄总是什么都猜得到。”
听他语气有点不开心,战一龙有些疑惑地问道:“暮春门?是整个门派都是女弟子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你这尊大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怎么就知道人家暮春门的名号了?”方可还想着口头上戏弄戏弄他,结果没想到战一龙瞥了一眼任平生,两眼放光。
“可不是我,是你的任师兄。他差点就被暮春门当做是登徒子抓起来了。”
方可大惊失色:“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眼下正在赶往天之涯的路上,若是跟别的道门结下梁子,要是在进入试炼之地后被人家暗地里阴一把可该怎么办?
任平生淡淡地道:“放心,暮春门这次来的人不多。而且一点小误会,不值得动手。”
他给人的感觉向来可靠,听他这样说,方可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