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立刻把璟王召进宫,一看见他就直接问道,
“陈光耀捅伤谢勇胜一事,是你布的局?”
“回父皇,是儿臣。”璟王也大方坦荡地承认,并详细地解释道,
“陈家是太子岳父家,陈尚书是父皇的亲家,还位高权重,轻易不好动。
想要他痛,让他惹上轻易摆不平的灾祸,就只能另辟新径。
所以,儿臣思来想去,决定动他的心头肉,小儿子陈光耀。
陈光耀得宠,又是个纨绔,心思蠢笨还自大,好接近,好哄骗,做事还容易冲动上头,太适合惹祸了。
而能和陈家硬碰硬的,只有我们皇家人。
皇家宗亲众多,仗着是宗亲,作奸犯科的纨绔也不少,而谢勇胜是最佳的人选。
谢勇胜这一脉,虽在朝中无实权,但是和太祖关系亲近,当年谢勇胜的祖父更是为太祖挡过箭,这是能顶罪的大功。
念着旧情,父皇也给他们面子,多有赏赐,还让他们在宗人府担着职务,拿捏着一些宗亲。
虽然他们有地位了,谢勇胜的祖父和父亲也享受了多年泼天富贵,可骨子里还是混不吝的泼皮刺头。
让谢勇胜做太监,又留了他的性命,让他们痛,又没痛到底,还时时刻刻提醒着谢勇胜他们这一耻辱。
因此对陈家的恨,足以让他们疯狂,绝对会站在太子的对立面,因为只有打倒太子,才能扳倒陈家。
儿臣只要这时候稍微示好,就可获得谢勇胜一脉以及与他们交好的一部分皇家宗亲的支持。
此消彼长,用此办法,能迅速地弥补儿臣在皇家宗亲这一块上的不足,做到与太子抗衡的地步。”
皇上听着他的这些剖析,始终沉着脸不发一言,但是对璟王愈发的满意了。
这份揣摩人心,借力打力的能力手段,尽显博弈之术,让他非常满意。
璟王,是有帝王之才的。
“你倒是算计的清楚,好好的一个年都让你算计没了!”皇上怒哼道,
“朕还要为你擦屁股,大过年的,听那些人哀嚎个不停!”
想想就头痛,一个个的,怎么那么让人糟心。
“父皇息怒!儿臣知道父皇一定会为此心烦,所以,儿臣有个建议。”璟王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说。”皇上看他还能讲出什么花来。
“父皇不妨称病,将这一堆子破烂事全权丢给太子处理,您趁着过年放假,搬到皇家的温泉庄子上,泡泡温泉,好生休息放松几日。”
璟王开口说道。
皇上被他说的心思微动,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啊。
累了一年,他也想躲清净,不光让耳根子清净清净,也养养眼,不想见的人便不见,只见想见的。
“父皇,年终的祭祀,宫宴等等事情,你都可丢给太子主持,让他痛的时候又有好处拿,令他无可拒绝。”
皇上闻言点点头,不给好处,太子一定哭诉拒绝,皇后那边也会找事。
将祭祀和宫宴这些代表皇权脸面的事情交给他们,只是让他们欣喜若狂,甚至猜测他是不是身子真的不行,要放权了。
呵呵,皇后和太子估计日日盼着他早死。
还是璟王有孝心,还知道他让去温泉庄子上泡泡温泉休息休息。
皇上想到这,看着璟王的目光都变柔和了,心里的那点火气也早就没有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皇上点点头。
璟王发觉到皇上态度松动了,一直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回答的愈发从容了,甚至嘴角还带着些许殷勤笑意,
“父皇,这件事上,太子无疑会偏向陈家,想法子护住陈光耀。
即便将陈光耀关押在刑部大牢,也定然会让人好好伺候着。
到时候只要让人将这一消息透露给谢勇胜,谢勇胜这个已经变疯的狗,铁定也会咬住刑部不放的。
稍加引导,刑部侍郎林有才,就会成为谢勇胜的报复对象,林有才需要应付谢勇胜这边,就没精力再管什么往日冤案的苦主。
等过了年,选在正月的某日,一起爆出来苦主一事,配合着窦娥冤的故事激起学子们的愤慨,林有才等刑部的一些官员必会被拉下马。
到时候,父皇在刑部安上自己的人,借此整顿刑部,也就重新把刑部给收回来了。”
皇上定定地看着璟王,眼里的欣赏和笑意是怎么都压不住了,他笑着连道了三声好,说道,
“璟王府邸已经弄好了,你这两日就搬进去吧,这破烂事,躲远些。”
“是,父皇。儿臣多谢父皇一片拳拳爱护之心。”璟王最后还不忘奉上一记马屁。
皇上愈发觉得璟王贴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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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芷早就听璟王详细说过他在陈光耀一事上的各种算计,可谓一箭多雕,下了很大一盘棋。
听完之后,除了感叹领导心机深沉,叶青芷还非常庆幸。
她一开始选择对他各种真诚坦白,果然是条生路。
要是冲他耍心眼,自以为聪明地耍心机,不仅不会得他现在的爱护,恐怕已经被他榨干了利用价值丢弃了。
这件事情闹出来的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