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陆续到达。
第一批,揭竿而起的几个哥,大哥,二哥,三哥……被二五仔四哥给出卖了。
几个哥都来自同一个乡,不同村。长得嘛,不能说是歪瓜裂枣,只能说是各有风格。
大哥国字脸配上眯眯眼,看起来有点奸诈,姓孟,人称孟运算元。说是能掐会算。
陈观楼特好奇,亲自下大牢慰问。
“孟兄当真能掐会算?那你起事的时候,没算到自己有今天?”
三个月的反贼,那也是反贼。见过血,杀过人,眯眯眼一瞪,气势很猛。有点意思!但比起坚持数年中途还遭遇过破产的大明王,还是差远了。进了天牢,待遇自然也比不上大明王。
大明王住的是VIP牢房,牢门都是用精铁打造。
孟运算元只配住普通牢房,木栅栏牢门。
“队伍出了叛徒,否则……”
“你连一个像样的队伍都没有,出叛徒很正常吧。你看你,带着乡民杀官造反,光顾着抢粮抢钱抢女人,完全缺乏组织性,纪律性。事先根本没有半点规划。打仗就打仗,後勤就後勤。你这前锋後勤不分,自行其是,拿了就跑,叛徒是正常的,灭亡也是正常的。三个月都长了点,一个半月不能再多了。”
这顿嘲讽,效果拉满。
孟运算元眼睛都瞪凸了,恨不得能瞪死陈观楼。
陈观楼哈哈一笑,“别瞪了!再瞪,也是眯眯眼。好吧,我不该嘲笑你。你反抗官府的精神,理应值得鼓励。但是你造反的手段,我实在是忍不住要鄙视。我这大牢,关押过不止一个反贼,你是有史以来最烂的一个。若是你的前辈还活着,他们肯定会将你开除队伍。因为你拉低了造反这个赛道的平均水平。”
又是一顿嘲讽输出。
孟运算元没有被官兵杀死,差点被陈观楼给气死。
这嘴巴真毒!
他还没法子反驳。
三个月的反贼,实在是有点羞於见人!尤其是同行前辈,一定都在鄙视他吧。
一时间,孟运算元悲从中来。
他痴痴望着陈观楼,“我果真很差?”
“真的很差!尽管你有秀才功名,但你的学识完全没有帮助到你的事业。完全就是瞎打,既没有长期计划,也没有短期规划。属於过完一天是一天。孟兄,你乾的是造反这项大事业。你读了那麽多书,你怎麽就没能从前辈身上吸取一点精华?远的不说,你就学学大明王,也不至於三个月吧。”
果然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这年头秀才已经不甘於靠科举,貌似造反更具性价比。奈何,水平有限。大明王要是能有秀才的水平,说不定还能坚持坚持,做大做强,割据成为一方土皇帝。
“百无一用啊!”孟运算元表情悲怆,“只恨我没能早两年起事,说不定就能见到大明王。”
“你甘愿被大明王驱策吗?”
孟运算元肯定地点头,说:“愿意!”
陈观楼嗤笑一声,“拉倒吧,别自欺欺人。你要是真能屈能伸,最危险的时候你怎麽没去投靠郭大春?郭大春正儿八经朝廷正规军出身,论打仗,他甩十个大明王。你连郭大春都看不起,你能看得上大明王?也就是大明王死了,不能兑现,所以你才放心大胆的胡说八道。”
孟运算元被拆穿真相,稍微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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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脸皮厚实这一点也比不上大明王。换做大明王,区区几句嘲讽,讽就讽了,算个屁。只要能继续造反大业,跪地磕头叫祖宗都行。
这才是真能屈能伸!
“你啊,还是适合玩弄笔杆子。造反这行不适合你。只可惜,你现在想转行也迟了。下辈子赶早,早点找准自己的赛道,别走偏了。”陈观楼很真诚的鼓励了两句。
句句戳心窝子。
孟运算元很好奇地问了句,“陈狱丞,你在外面没被人套麻袋打过吗?”
嘴太毒了!
陈观楼瞬间脸色一沉,“说什麽呢,你才被套麻袋。放心,上刑场之前,我会让狱卒好生照顾你。钱都给足了吧。没钱天牢寸步难行啊!”
“给了,钱都给足了。”
抢大户,吃大户,谁知道最後竟然便宜了天牢。剩下的那点钱,全都进了天牢的口袋。想想真气!但凡多坚持几个月,好歹也能多享受几个月。
孟运算元很是郁闷。
陈观楼懂他,还是那句话,下辈子赶早,找准适合自己的赛道。别脑子一热,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就跑去造反。造反这项大业,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他是打心眼里佩服敢扯旗造反的人,但是孟运算元不算。陈观楼单方面将其踢出了造反队伍,以免拉低平均水平,坏了造反大佬们的名声。
孟运算元身为大哥,也就这水平。二哥三哥的水平,那就更是一言难尽。放到乡下,就属於街头混混的级别,能打能砍,但真没多少脑子,也没有战术,全凭孤勇。
陈观楼对两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下辈子眼睛